炉香袅袅地飘着,外面的街巷里,三更的鼓声刚刚打过,雨也在不知不觉中停歇,夜已阑珊。
这本是好好的庆生宴,转眼却饮了送别酒,半枫荷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黄泉醉,睁着醉眼看这却满室皆悲,大恸无言。
镇南王颓然坐在那太师椅上,直愣愣地盯着那间屋子,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模样颇为吓人。
小念垂首,浑身战栗,泪眼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却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像那个嚎啕大哭的姑娘般。
那姑娘抹着眼泪,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相反而言,唯有那身为舅舅的凤君一脸默然,眼底似乎看不出一丁点的悲色,假如没有将指甲没有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直流而不自觉的话。
宋老呢?
半枫荷又闷了一口苦酒,环视了一圈,才在角落看到那对着棋盘发呆的宋尘文。
哀声徒然一声叹气,心头的几度思量,皆化作杯中苦涩……饮尽。
饮尽这离殇别泪,她唇边漾起一丝苦涩的笑……情深难寿,慧极必夭,这是那白衣的逃不过的宿命。
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
“丫头,天命如此,非人力可违。”
忽听得一身哀叹,万般的无奈。
安歌猛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皆非说话之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始发了疯似地找人,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求求你们,救救我的莲衣……救救他。”
旁人看着皆是心惊,那白衣已经……若安歌因此承受不住,从此变得如此癫狂,岂不可怜了这刚出生的孩子。
“我这傻徒儿,生来比人聪慧,看得比人通透,也活该比人寂寞,比人更早……哎,罢了。”
那人叹了口气,一时再无话了,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安歌找不到声音的主人,此时更是心慌了,她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般无助地大哭了起来,声音如此之哀恸,闻者皆伤悲。
又听得声音传来,却非是方才那人,而是换了另一个充满怜悯的声音:“阿弥陀佛,这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
安歌紧紧地搂住那白衣,使劲地摇头,仿佛是怕让人抢了去似的,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不,不公平,他从来没为过自己,他只想着我好,大家都好,独独只有他不好。
怎么就只有他不好,他那样好的人,为什么老天看不得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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