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攀上树干,明黄色的鸟儿也终于发现了那只包藏祸心的畜生,它,要杀了自己。
鸟儿终于还是没能逃出一劫,狸奴的利爪陷嵌入它正欲展开的翅膀,尖牙张翕间,已切断它脆弱的喉管。
鲜血染红狸奴的胡须,它回头,一对澄黄的眼珠子仿佛刚刚点亮的宫灯。
太子被它悍戾的眼神慑住,身子抖了一抖,脚下朝后退出几步,他印象中的狸奴,是一只温顺淡泊的懒猫,平日有宫女内侍对它如何揉搓抚弄,它都不懂反抗,只仰躺在地上,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可他没想到,狸奴敦厚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他从未看到的另一面。
难道那人也一样?
王勰得胜回京后,如以往一般内敛自持,不仅没有修缮京中旧宅,对各部官员的拜邀也一概拒绝,除了每日上朝,便是在家中研究些字画,也不是什么名人墨宝,只是他在各地驻军时收集的一些普通画作。
其行事作风,可谓低调到了泥土中,只是王勰为人向来如此,所以朝中也无人对此多有议论。
只这一次,他要走了太子的画,并在一日后来御前请罪,说太子丹青妙手,所以画中人竟然羽化飞升了。
而明日,便是太子的生辰。
“气短心虚时,便常会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或是曲意逢迎,或是矜情作态,以此为掩饰,就像这只狸奴,搔首弄姿,装腔作势,其实心中所想,不过是一顿生肉。”
崇丰帝的话飘过来,撞进太子的耳朵,他侧头去看父皇,发现眼前茫茫一片,那个方才还搂住他肩膀的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面门上扑过来一阵腥风,太子惊得回首,却见狸奴不知为何丢了那黄鸟,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过来。
可它的脸分明不是狸奴了,而是变成了王勰的脸,笑着,眼角却还镶着狸奴的纹路,朝上飞起。
它扑了过来,两爪深深勾进太子的咽喉,太子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双手扼住狸奴的脖子,拼命攥紧。
他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咯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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