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砚宁明眸流转,将一切看在眼里。
她懂父亲眼中的哀伤为何,懂母亲的悲愤为何,这一切的一切,皆是由那恶贼引起。
「娘,请你别再怪爹了,爹没错,娘也没错,如果娘真要责怪,就怪宁儿好了。
」她泫然欲泣地含泪道。
「怎麽能怪你呢?你这傻瓜。
」蓝秋娘恨恨地再度斜睨了丈夫一眼。
「是你爹的错,是他误了你,当初你好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现在呢?你爹官位没了,真担心王家会嫌弃你,到时候可怎麽办才好?」
世风日下,小人当道。
当初夏家好歹也是一县之长,才能攀上平西将军手下猛将王泽那门亲事,如今没权少势的,纵有口头婚约在身,也不见得人家肯承认。
同理,少了王家那门亲事当靠山,他们夏家要想於短期内翻身,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更令人烦忧的是,这回夏家出了这麽大的事,也不见王家出面关心,这才是让她最牵挂之处。
「娘,女儿的亲事不要紧,要紧的是……是全家人的安危。
」夏砚宁水眸一转,玉靥含忧地哽咽道。
「唉!
」说到这个,蓝秋娘又忍不住伤心。
「不知道祥儿怎麽样了,有没有平安回到老家去。
」
夏砚祥是夏家唯一的男丁,自然不能出半分差池。
因此在夏家出事後,为怕危险,夏中修没有告知夫人,就让管家带著儿子率先逃回夏家位於石城的旧宅去。
夏砚宁和父亲对视一眼,在心里叹息;谁知道这中间竟然出了意外——
若蓝秋娘知道儿子并非跟著管家先回石城老家去,反而已成了人质,依她的性子,届时恐怕难以善了了。
「奇怪,这马车怎麽走得这麽慢?还有你那老家究竟在哪个鬼地方?何时才能到啊?」蓝秋娘烦躁地撩开绣帘看向窗外,纳闷地抱怨连连问:「哎哟!
怎麽好像绕了好些天部在同一个地方?!
」
翻山越岭走了好几日,窗外的山景看来看去都差不多,同样萧瑟,同样无趣,积在她肚子里的火气也跟著越烧越旺,无处可发憋死自己可不好,当然得发在那无用的罪魁祸首身上啦!
夏中修和夏砚宁彼此有默契地互望了一眼,眼中蕴涵了一种只有他们父女才懂的忧色。
又是一片静默,安静到让人想发狂地大吼特吼。
就在这时,突然由远而近,传来一阵野马奔腾的声响,响彻云霄——
外头的马车夫经验老道,一听就知道自己遇上了什麽麻烦,驾驭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山贼,山贼来了——」
他哆嗦的声音方落,几匹健马已将可怜的小马车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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