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走上前将傅时牧推了出去,“在门外等我。”
然后将大殿木门一合,把傅时牧诧异的脸隔绝到了门外。
大门“咣”
一声关上后,傅时牧看着朱漆的木头着实愣了一阵。
他看得出花晏的神色有些不对,可究竟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因为花晏一直不愿意跟他讲话。
从枕焰山到青州,一路上花晏鲜少开口。
傅时牧也是不言不语,他知道花晏有自己的分辨力,可他却总从心底生出一阵阵无力感。
傅时牧轻叹一声,负手转身踱步到台阶边坐了下来。
远远的,地平线处似被晕染了一笔橘色。
“天都没完全亮呢。”
没日没夜的奔波,傅时牧就是铁打的此刻也有些熬不住。
他甚至有些佩服花晏,竟然没有累晕过去。
傅时牧靠着身侧的石柱,慢慢合上眼,尽管浑身疲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偶尔的,一两个比丘从他身边走过,他都会猛的睁眼,以为花晏出来了。
可每每他睁眼都会失望,他等了很久,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再到晨起的旭日将他沉默的背影拉得老长,可是那扇朱门始终没有打开。
傅时牧凝眉起身,踱到大殿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推门,手才伸出去,继而又迟疑的收了回来。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他感到自己胸中似乎蹲了一只长着利爪的怪兽,时时刻刻都在用尖锐的指甲挠着他的心。
没来由的他就害怕了起来。
他承认走了一招险棋,一步错,满盘皆输。
傅时牧猛的推开大门,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智相法师静坐在蒲团上,手拈佛珠,一心不乱的低声诵着佛。
傅时牧心中一凉,顾不上礼节,脱口便问:“大师,那姑娘呢?”
智相闻言,睁开眼,却并没有回身,“阿弥陀佛,那女施主已从侧门离开。”
傅时牧忙问:“走了多久!”
智相估摸了一下,道:“约莫小半个时辰前便离开了。”
尽管清晨寒凉,傅时牧紧握的双拳却开始微微沁出细汗。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情绪,正要夺门去追,忽的像想起了什么,三两步冲到智相身侧道:“大师,她……她问了你些什么?”
智相缓缓抬头,见傅时牧一脸焦灼,只是淡笑道:“不可说。”
傅时牧像被浇了一头凉水,他沉默,蓦地抬眼:“她真的是佛子吗?”
智相笑:“人就是迷途的佛,你说呢?”
傅时牧摇摇晃晃站起身,他抬头看了一眼大殿上宝相庄严的佛陀,一言不发的出了门去。
他不知道花晏去了哪里,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独自离开。
若是这招险棋真的将她逼的看破红尘,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或许于她,应是欣慰,于己,则是哀凉。
他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才一出天问寺的大门,一道紫色的人影急速闪了过来。
傅时牧看着来人伸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一股大力将他推得直直后退,背脊狠狠撞到了身后冰冷的石狮上。
“咳……”
傅时牧被铁钳般的手掐得止不住的咳,却又咳不出来。
“你来晚了,纪大军师。”
傅时牧笑了。
纪怀宿根本不听他说,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厉声问道:“小晏人呢?”
傅时牧摊手,“走了,别问我去哪,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青州的尼姑庵找找。”
纪怀宿冷笑:“你不是一直跟着她的吗?怎么可能让她从你眼皮下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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