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说护工都糊弄人,巷子里有个老人家瘫痪在床,护工帮他翻身很偷懒,他长了很多褥疮,子女回家气得骂娘。
肖姗笑了,老太太说话没逻辑,这个老人结了婚,儿孙满堂,老了也很难办,不是吗?她想过,老到要靠别人帮忙翻身时,生活质量很差了,活着死了区别不大,她不愿苟延残喘,双手合十:“许个心愿,有生之年,得见我国安乐死立法。”
本国很讲人伦,安乐死立法很难,宋琳不抱希望:“到时候结伴去瑞士安乐死吧。”
杨母听得一愣愣的,杨正南说:“多听听,多看看,很多人跟你想法不一样。”
杨母说:“嗐,小孩都爱说大话,老了就怕死了。”
倪芳说:“老了怕死的人,年轻时可不考虑这些。
这叫出离心,很珍贵。”
陶家欢说:“我赞成芳姐。”
杨母碰了一鼻子灰,连一向嘴甜的杨嘉忆都不帮腔,她挺悻然,想打个下手吧,烤箱不会用,多功能锅也不会用。
露台上蜡梅开了,暗香缭绕。
众人早早地吃了晚饭,出发去寒山寺听钟声。
杨嘉忆左手挽着倪芳,右边是杨正南,父子俩勾肩搭背。
杨嘉忆说着话,突然小声喊了一声妈,扭脸喊声爸。
刚才在饭桌上就想喊,但众人肯定各有反应,躲起来悄悄喊,喊出来了,就能喊下去了。
杨正南和倪芳都说喊老杨和芳姐,他们其实没意见。
杨嘉忆说:“喊都喊了,覆水难收。”
连翘和陶家欢牵着成成和小玉,走在他们身侧,笑容满面。
从这一年起,钟声不再一下一下击在心头,是在向未来祈福了。
倪芳和杨嘉忆说定了,带孩子她是主力,不用他当全职奶爸,年轻人得拼一拼事业。
杨嘉忆觉得带孩子很操劳,不想让母亲太累,倪芳很乐意,她错过了儿子的成长期,这一次她想春风化雨养育丫丫,把她亲手带大。
将来陶家欢生产,杨正南就辞职,他也是这个想法。
多囊卵巢综合征作祟,连翘比一般人难怀孕些,备孕以来精心调养,她身体各项指标都在好转,月经也规律了,怀孕是早晚的事。
她把部门一季度最重头的项目派给黄婷,自己给她打下手。
项目是政府养老工程试点,对独居老人试行智能家居监测,比如水是每天都要喝的,如果用水或出行频率过低,报警装置会远程通知监护机构,居委会社工上门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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