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门那里的门房见来得是蔡斌,他身后薛哲手提礼盒,就分外上道得迎上来接了名帖跑进去。
不一会大门打开,就见一瘦销清俊,修眉朗目的斯文男人带着人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正是蔡斌此行要见之人——郭泰。
郭泰见到蔡斌,分外亲热拉起蔡斌胳膊说:“德良兄,数月不见,依旧是神采奕奕啊。”
蔡斌把手上礼单都交付郭家下人,然后含笑望向郭泰:“文开兄也别来无恙啊。”
然后俩男人就在郭府门外相视一眼,朗声大笑。
薛哲看着自个儿东家不由浑身一抖:今儿这是怎么了?东家笑得也忒多了点,有阴谋!
一定有阴谋!
然后等不及他想清楚自己东家有什么阴谋,他就被郭府下人引到郭府角门里坐着喝茶去了,抬头一看:嗯?东家呢?他人是什么时候进去了?
正被自家管事的腹诽的蔡斌此刻正和郭泰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听语气内容,两人一点没有施恩与受恩的关系,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想来当年蔡斌在郭府养伤时就和家主相处的相当愉快。
“德良这次来阳翟可是要多住上一段日子?我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德良兄今番就住小弟府上吧。”
“不忙不忙。
我这次是去寿春,阳翟不过路过,正好来看看文开。”
蔡斌拿茶轻抿一口:“文开最近在忙什么呢?”
郭泰摆摆手:“哪有什么可忙的,不过在指导嘉儿功课。
这个臭小子,一点儿也不听话。
前番淘气又气走一位先生。
这都第七个了,再这么下去可怎生得了?”
蔡斌听了眯着眼抬头,饶有兴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哼,别提了。
这孩子见了先生不是弄些乱七八糟的恶作剧作弄人家,就是拿些古怪刁钻的问题难为人家。
前次他跟先生说:齐人一妻一妾却要行乞为生,自己尚不能温饱,何来余力娶妻纳妾?可见圣人言也常有不合理之时。
把人家先生气得当时就说,他是‘孺子不可教也’,你猜他回什么?他说人先生脑如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
先生立时就甩袖而去。”
蔡斌听了哈哈大笑,笑完往前探着身子问郭泰:“我倒觉得嘉儿说的挺有道理。
你该不会为此事儿责骂他吧?”
郭泰苦笑:“我哪里敢?人家脑子转得快的很,我这话还没落地他能立马接茬。
也不知道我们父子到底谁在说谁。
现如今整个颍川的西席只要听说是要往郭府教习,不是称病谢客,就是闭门不出,唯恐被请来教他。
这不是没办法,他现在功课只能我先教着,等以后能再找到了好先生,再让他拜师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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