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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安哭声一顿,自觉被笪礼这种动作吓得不轻。
笪礼没说话,似乎感觉到自己这个动作很有用,因为许安安的哭声渐弱,于是又动手拍了拍,一边道:“我今天那些话也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着急,但我知晓你已经尽力,我不该逼着你,总要有个过程的,你就慢……”
许安安原是想忍着的,可是脑袋顶上就像是有什么开关似的,在笪礼抬手又放下的那个动作,加上他絮絮叨叨的那些话,便叫她愈发忍不住,忽然抬起头嚎啕开来:“你快别说了,我刚忍着点,这会儿又想哭了,你这人瞧着不大会安慰人的,怎么还能说得出这种话呢。
你不知道方才真的吓死我了,我刚刚差点儿就没命了,我可不能死在这里,荒郊野外神不知鬼不觉的,连个尸首都留不下,说不定转天就被野狗叼走吃了,丑死了。
而且我们家老头儿也不知道我来这儿了,我什么都没跟我们家老头儿说,连句遗言都没留下,那岂不是到时候连个烧纸的都没有……太可怕了……”
笪礼登时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作,生怕自己但凡稍微有个什么,叫许安安哭得更加厉害。
但是转念一想,他看着许安安哭得如此尽兴的样子,又觉得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确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如此,倒也没那么可怕。
于是大礼就这么举着手等着,看着许安安哭得越来越伤心,从一开始低着头闷闷地哭,到后来抬起头来面对自己肆无忌惮地哭。
笪礼怔怔地看着,从一开始的等待到后来开始考虑,暗自想着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多眼泪,好像一直流也流不尽似的。
直到她的哭声引来了狼叫。
许安安原本以为是幻听,一边嚎啕一边竖起耳朵,又是一声,且愈发清晰。
当即停了哭声的同时,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子。
“是狗还是狼?”
许安安四下看了一眼,眼神中多少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紧张,极浓重的鼻音问道:“他们这儿还有狼呢?”
“不知道,不过听起来是狼。
但是这样的山上,荒郊野外的,有狼也并不奇怪,有狗才奇怪。”
笪礼很是镇定,瞥了许安安一眼,顺势放下了早已举得酸麻的手,面上再无方才的和蔼可亲,变成了往常许安安印象中极是熟悉的冷淡:“那你还要哭吗?”
许安安连忙摇头:“不哭了。”
笪礼哦了一声,将药瓶伸手塞到许安安的侧包里头,一边想着还是这种法子对她最是合适,随即起身很是镇定地掸了掸身上的碎草道:“好了,既然哭完了,那我们走吧。”
“走走走。”
许安安忙不迭地也跟着站起身,伸手默默地攥住笪礼身后的衣襟。
笪礼回头看了过来,微微挑眉,自是询问的意思。
许安安讪笑,一面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一面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很是一番可怜的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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