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露出来的青铜酒樽上裂痕遍布,却没有碎掉的迹象,与陆宇描述得完全吻合。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对陆宇说“我自料恐怕必死,本想摔了它,却侥幸遇到你,被你救了条命,这东西也就一直留着了”
,又想起陆宇曾说“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只是现在正想找回”
,再想今天陆宇说“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个附体重生的幽魂”
……
他怔在当场:这只,会是陆宇要的那只么?如果是……
第八十二章
小黑哥只愣了愣,转瞬清明过来,凝眸伸手,从一堆白色末子中间小心地拿起青铜酒樽,把上面沾着的白色末子往纸袋里抖了抖,站起来,转身刚想找抹布将之擦干净细看。
忽然心头一跳,隐隐约约竟有种莫名的感知呼应。
就像是偶然回忆起朦胧的往事,仿佛不经意间从眼前闪过一幅幅似是梦的片段的画面。
然而那些画面分明是让你觉得熟悉的,但是认真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古怪!
他浓眉一皱,眼底浮起戒备,立即蹲下来,将手往前伸着,想把青铜酒樽小心放好,然后再细细检查,但他尚未来得及采取动作,更未来得及细看细想,忽然头脑一蒙,眼前昏黑一片,精壮赤裸的身体晃了晃,竟有些站不稳!
他脸色一变,本能地将青铜酒樽狠狠扔出,然而凭他精钢般臂膀的凶悍力气,那满布裂痕看似经不起半点摧残的青铜酒樽撞到墙壁上弹回来,却毫发无损,在地上滚了几滚,晃晃悠悠地横倒着停住。
樽口正对着小黑哥的方向,黑洞洞的,好像一只幽灵张开了大嘴嘲笑他。
小黑哥头脑昏黑,身体失衡,怦然倒地。
然后他做了个怪异的梦:
他梦到自己行动不稳地站着,浑身寒冷,如坠冰窖,不,比外在的冷更可怕,那是由血液肺腑散逸出来的阴邪寒气,把他躯干都冻僵,僵硬得连寒颤都打不起来!
他张大了嘴喘息,却仍是缺氧,仿佛整个肺部都被坚冰冻结了似的,每一个呼吸都被冰雪呛住。
但并不难受,因为他身体上下,所有知觉都在消褪,包括痛觉,只余一片冰冷将死的麻木。
他惊而转头,周围迷蒙一片,不分天地,他自己也神志不清,不知何方。
又看了看,发现周围的几丈方圆突然变得清晰如真,是血衣巷旅馆他住惯了的那间客房。
他旁边是一具尸体,是当初带着徒弟到血衣巷请他出山去山西探墓的贾良,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死不瞑目,此时喉咙一道血线不断地有鲜血喷涌而出,淌了一大片。
他脖颈僵硬地低头看着贾良,心头升起一股不甘和怨怒,他俯身,举起旁边的吕祖醉酒雕像,用尽残余力气往地上摔,尽管少了身体感知,但强悍的力气却还残留几分,轻而易举将之摔了个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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