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不是疯子,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让他分不清现实的方向。
直到心口沉的再也跑不动,景泽筋疲力尽地跪倒在街头。
他抬头看看一直跟着他的太阳,扬起嘴角哂笑,眼泪却不期而至,他像个失败者一样跪在街头痛哭起来。
护士跟他说,所有感染者的遗体已经运到专门的地方火化,他竟然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那是睡在他枕边的人,多可笑,他竟然还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那枚戒指烈火能烧化吗?像所有的白骨被燃成灰烬,与不同的人混在一起。
就算我爱你,我能第一眼找出你来吗?原来所有的爱,从害怕失去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脆弱。
原来处处掌局强势的赢家,却是以他为法码的输家。
既然失去了你,满盘皆输也认了。
景泽用发红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城市,所有的快乐,一夕之间全部崩塌。
只有幸福过,才能更加切肤地体会到失去后的滋味,就像有根芒刺永远地扎在心口,就永远地留在那了。
再见吧,如果还能再见。
景泽离开的那天是阴天,有风。
三月天的风并不温和,吹到身上,还有阵阵寒意。
他将曲静深留下的东西整理好,随身带走。
那天他穿的是件黑色风衣,将领子高高地竖起来,挡住了半张脸。
飞机起飞,耳边传来无穷止的嗡嗡声。
景泽的视线透过窗户,想再看这个城市最后一眼,只可惜密云黑鸦鸦地聚在一起,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应该还未坐过飞机,他应该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
景森突然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景泽说:“有忙到做不完的事吗?”
景森说:“你在逃避。”
景泽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就算吧,像你这种人怎么能理解?”
景森冷冰冰地重复他这句话:“我这样的人…是啊,我这样的人,你说的很对。”
景泽叹口气,泄气地半倚在座位上,对景森说:“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这个。”
景泽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看景森。
景森苦笑,像他这种人…心里装了再多秘密也不肯说出来。
方启程的事,他很抱歉没有帮到他。
但男人,敢作就要敢当,不是吗。
他跟景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如果可以选择,他第一个不想让他难过,甚至想让他平静安碌地过一辈子。
——如果飞机飞越沙漠大洋后,能连带记忆一同遗弃该多好。
浓烈的悲伤过后,是留在心底深处的疤痕。
接下来的日子,景泽没日没夜的投入工作中。
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有时候累的实在不行,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
他不想去证明什么东西,他只想手里有事做,因为一停下来,就忍不住想起曲静深。
一个月下来,景泽消瘦了不少。
不管是谁这样拼命做事,总会做出点成绩来。
但景泽从不管这些,他现在只需要忙不完的工作。
景森也一句不劝,只是将手里的事情一股脑地全丢给他,自己乐得喝茶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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