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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筠不知道,他没有面临那样的境况,身在事外,他自然可以义正言辞地指责薛贺的不是,若是身为局中人,他觉得或许一切都说不好。
但他回想过往,心知从前对小孩的种种照顾并非全然因着私利,也有关怀的本能在里面,心里这才稍稍纾解了些许。
他想,生于天地间,没那圣人舍己渡人的胸怀,至少别愧对了父母师父的教诲。
此时在屋里的少年也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心思简单。
魏青筠不知道的是,今日之事外加将近一年的相处,在林占愚心里他早已成了个大好人。
小孩吃完了粥却不舍得躺下,而是死死盯着门外魏师哥的背影,只见秋风渐起,那人的微长的头发与随意落在地上的衣摆一齐轻轻摇晃了起来。
小少年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他想,我在这里除了给人添乱、惹人不高兴,我还会做什么?
思忖了一会儿,他得出结论:除此再无旁的了。
自己于他们而言无关紧要,这里的人又真的待自己好吗?
思虑至此,他觉得手掌隐隐作痛,忽地想起前阵子被乔笑言责罚留下的伤还没好利索。
这也就罢了,毕竟师父供他吃住教他本事,本就于他有恩,偶尔的体罚也在情理之中。
可薛贺算什么?他凭什么如此欺负人?
在赤诚清澈的少年人眼里,能管得了却袖手旁观、自个儿不见得多有本事却偏生做了拜高踩低的恶心勾当,这便是恶人、是丧了良心的枉披人皮之人。
于是他暗暗下定了决心:我要走,我要离开不欢迎我的人和不善待我的地方。
至于师父和魏师哥的恩情么,他想,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报还了,这辈子若是还不尽,便等下辈子当牛做马来报偿。
林占愚这回是真想走,决不是随便想想。
过了两天养好了风寒,他便开始盘算着如何出逃。
为了不让师父总是看着他,少年伪装得分外乖巧,师父让他做什么他决无异议。
对此乔笑言甚至很是惊喜,以为小孩经历了一场病心智成长了不少:没办法,乔鲤从小听话,乔老板没经历过跟这个年龄孩子的“斗智斗勇”
。
在其他人那边林占愚更是百般乖顺,甚至在轮到他师哥们去采买的时候他都会主动把活抢过来。
对薛贺的怨恨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平素缄口不提,端的是一副“兄友弟恭”
的做派,晚上薛贺睡了觉他才偷偷起来,一点儿一点儿地收整自己的行李。
在内他打点好了一切,在外他自然更是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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