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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魏青筠满口应下,却扭头给他买了一个小羊形状的糖人:“我记得你属羊。”
少年望着对方手里的糖人,发觉被他埋在心里小半年的心思忽地汹涌而出。
他抬眼看着魏青筠,只见这人收敛起了在外人面前的一切锋芒与尖刺,在阳光底下冲他轻笑,他便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于是被压制了数月的心思终于再一次重见天日。
少年不情愿地接下,嘴里嘟囔了一路:“你别总拿我当小孩。”
这话他说了好几年了,但在魏师哥这里,从未奏效。
于是他的不满即便到了旅店也未能消减。
魏青筠本想如以往一般俩人睡一间屋,然而少年却不愿意:“我不要跟你睡一起。”
魏青筠一愣,感到匪夷所思:“你犯的什么毛病?你腰包里有几个钱啊?”
事实是林占愚穷得很,他口袋里一点儿钱都没有,但他梗着脖子,就是不愿松口。
魏青筠没办法,只得平白花了一份冤枉钱,要了两间屋。
完事儿他咬牙切齿地在少年脑门上重重敲了一下:“你若还想吃什么玩什么,趁早别有这个打算,我可没钱了。”
无论如何俩人终于顺利地在北平住下了。
往后的两个月里,他们打着南京乔笑言的名号,几乎把天桥说玩艺儿的作艺人结识了个遍。
虽说北方的曲艺人不认乔老板那一套,但见两个年轻人分外谦逊有礼,出的活也不错,他们便也不好意思赶人走,久而久之竟默许对方与自己“同行”
相称。
不仅如此,二人闲来无事之时还看了几场扶风社的演出。
马连良先生于一年前和麒老牌周先生在天津同台,得了个“南麒北马”
的称号,同样是红得发紫的好角儿,演出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林占愚不止对扶风社有兴致,他常常溜进北平城里其他戏班子观摩,有一次他甚至在一场戏结束后认识了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那人姓张,是个工青衣的,面貌清秀有女相,扮相也分外好看,扮上之后压根看不出来是个男孩。
他俩认识纯属机缘巧合:彼时一出《龙凤呈祥》唱毕,大伙儿纷纷去捧“孙尚香”
,让角儿再来一个,林占愚挤不进那人善人海,本想转身离去,到处看的时候却刚巧瞧见一位站在后面的“小宫女”
。
站在他的位置,原本留意不到后面的年轻人,只是那人的扮相实在太好,再加上周身不卑不亢的气质,林占愚才多瞧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少年忽而想起,这个人方才演得实在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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