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朱赫惊讶的还不是此事,而是他明明算到君上的情劫不应在此时,而今却一切都乱了。
沈思年却全然不受影响,自顾转身,继续往河中心走,“朱赫,我意已决,勿要阻拦。”
朱赫倒是有心阻拦,可君上心意已决,他就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君上一步一步踏入往生河内。
河水已然漫过腰身,沈思年也到达了河中心,他轻轻捧起手中的荧白小球,指尖在上面轻轻一划,一道红光便被注入了小球之中,球面也变成了荧白与绯红两色。
他缓缓伸手将小球放到水面,修长的指尖在球身的水面上波动,脸上温柔神情掩盖了金色竖瞳的可怖。
“千年功德换与她一世相守,很值。”
良久,往生河的河面重归于平静,之前发生的一切犹如幻觉。
朱赫站在河畔,望着河面那些消失又生出来的灵球,幽幽叹了口气。
这里只是一方异世罢了,原以为君上轻轻松松就能渡过情劫,毕竟千百年来,君上可都是不近女色,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这里栽了跟头。
情之一字,当真难猜。
想罢,朱赫也不再多做停留,身上光影浮现,随之消失在了往生河畔。
*
绥阳历二十四年,春。
相柳。
相柳景氏是洛阳景氏的旁支,景家世代从商,家世不显,但家底颇丰。
景家家主少年娶妻,非常宠爱其夫人,其夫人先后为其诞下两子,后时隔三年又为其诞下一女。
时逢景家家主生意兴隆,更进一步,又因膝下无女,所以对这幺女倍加宠爱。
坊间传闻景家三娘,凶悍跋扈,面貌更是像极了景家家主,无盐丑陋,故而年芳十四,眼看着就要十五及笄,却迟迟未有人上门议亲。
真要说的话,提亲的人也有,不过都是一些肖想景家家财妄想攀附的低末氏族公子,景家家主看之不上,上门提亲之人无一不被赶了出去。
后来,便再也没人上门为景三娘说亲了。
三月十五,踏春的好时节,望溪河边的酒楼位置爆满,平时闲在书院书斋的世家公子尽皆闻风而动,只因那甚少出来见人的长月坊歌姬花玲今日要在望溪河上的画舫一展歌喉。
这花玲是月娘培养已久的徒弟,声望名气已铺垫多时,就等着今日露面,企图效仿当年的月娘,一举名动天下。
此时景府后院。
两个身影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一路小跑到后院墙角,前面的一个姿态窈窕,一张玉面玲珑剔透,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幞头,身穿白底绣墨竹纹大袖衫,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俨然一个俊俏风流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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