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是小偷进来都会手足无措,责怪主人不懂摆放规则的程度。
“鞋,还我。”
谢巾豪的话言简意赅又掷地有声。
“不行。
不是说送我了吗?送人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呢?”
潘纯钧的拒绝听上去理所当然。
谢巾豪也理直气壮地道:“我反悔了。
一想到我贴身的东西放在你这,我就膈应。”
她不在意身上这件衬衣的命运,反正本就是他的所有物,他洗与不洗,他自己不嫌恶心就行。
但那只鞋可是她的,是真真切切地穿在过她脚上的。
更何况,还是檀钦和送她的呢?
她上次仓促将鞋给了他,一方面是不想当街和他纠缠,想即刻抽身离去,事后再做周旋要回就是。
另一方面是抱着侥幸,她觉得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那便该对和檀钦和有关的一切释怀。
所以即便最后那只鞋要不回来,也算不上遗憾。
可她一想到自己身上这件衬衣将来的命运,或许会仰其鼻息,她就浑身战栗。
她不想那只鞋也有同样的遭遇,想想就恶心。
潘纯钧态度坚定:“反正我都变态了,还差再多留只鞋吗?我偏不还,你能如何?”
谢巾豪的目光里充满了让人无法回避的决心:“还我。
因为那只鞋是檀钦和送我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对我的意义。
和他有关的东西,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玷污。”
潘纯钧的目光开始变得深远又凛冽,他仿佛洞悉了一些从前不想面对的事实:“所以我的存在,对你,是一种……玷污?”
最后两个字被他说得很轻,语气似是难以置信的无措,又似是小心翼翼的确认。
谢巾豪平静地道:“抱歉,虽然对你很残忍,但事实如此。”
潘纯钧突然捏住她的肩膀,他死死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都长大了,你还是不能把我当一个男人看待?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都可以喜欢你,偏我就不能喜欢你?”
谢巾豪直视着他,像畏光的人决定直视太阳。
她语气里没有丝毫不确定:“那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你喜欢我。
很简单,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喜欢必然伴随着欲望,占有欲和性.欲都是其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所以你要我怎么接受,我在你心里不是可敬可爱的姐姐?不是会和你互相支持互相保护的家人?而是一个潜在的性幻想对象?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想法的,但从我发现起,我想到你的每一秒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潜在的犯罪分子。”
潘纯钧的手力道更重了,他几乎快把她从地上提起来,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组织起破碎的语言:“你为什么要给自己背负那么重的道德包袱?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们女人把自己当个圣人去要求。
明明错不在你们,你们根本无需自责,该于心有愧的明明另有其人。
你和我母亲根本是一类人,你们可真是素未谋面的知己。
明明当年把我弄丢在海边的人是我父亲,可为什么最后自责到死的人是她?明明先动心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要负疚至此?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内耗自己?你们到底图什么?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你们能不能学一学我们男人,学一学我那放下过去快意余生的父亲,学一学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我。
我拜托你,拜托你抛下那灭人欲的世俗,抛下不合理的道德,抛下无意义的负罪,只是去体验,去享受你的人生。
把你自己当个人,当个自私的人,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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