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华锦后来的日子再未见过慕承砚。
她寻不到他，也未来得及将这些事弄清楚。
时间一转眼便又去了两年。
华锦满了十八，华姝嫁了驸马，驸马不是慕承砚，砚国仍在。
一切好像都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十一年的时间已经冲淡了许多记忆的细节，华锦不免怀???疑那是否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一个很长，令人难以忘怀的噩梦。
这日，华锦随着姑姑又出了宫，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发愣。
“姑姑，你可知慕承砚去哪了？”
姑姑颦眉，不赞同地看她：“我就知你总对他念念不忘。”
“听闻慕承砚回了凌国，或是想要夺得皇位吧，毕竟他即便再不受人待见，也是正妻生得嫡出子。”
华锦将视线从窗外移回。
她从不知慕承砚的身世。
记忆中慕承砚从不与她说这些，即便她问起，也总会被一笑置之。
久而久之，华锦便也不再过问。
到头来，即便是陌生人，都比她华锦了解得更多。
华锦轻声问：“姑姑，你可知，他为何会是质子？”
既是嫡出，又怎么不遭人待见。
姑姑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丫头莫不是真栽进去了。
这才缓缓开口。
“我曾听那凌国使臣与宫中公公说过，慕承砚他幼时丧母，母亲一家一夜之间被屠了个精光。”
“只剩下他一个活口，有人传他是煞星，那凌王宠爱其他女人，根本不管不顾慕承砚的死活。”
“后来便将他这个不讨喜的儿子送来做质子，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华锦愣愣地听。
慕承砚他……自小便也过得这般不如意吗？
倒与她还有些同病相怜一般。
华锦脑中猛然闪过一些画面。
华锦身子顿时就僵在了那里，手中吃着的蜜饯落在衣裙上，华锦却浑然不觉。
她忆起，她曾做过一个梦的。
梦中那些人穿着凌国服饰，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吃晚宴。
下一秒，那些人全都成了尸首，再无声息。
唯有作为梦中那个小孩的她活了下来。
此时看来，竟与慕承砚的遭遇几近重合。
那般惨烈的场面，即便是身为旁观者的她都不忍去看，更何况是失去了至亲的慕承砚。
那该是何等沉重的心中梦魇。
可无人会去安慰一个被称作煞星的孩子。
慕承砚他总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又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
就像她华锦一样。
“公主！
公主！
这么又出神了？”
阿玉的呼唤声拉回了华锦的注意力。
华锦环顾马车内，不见姑姑的身影。
“姑姑呢？”
阿玉答道：“姑姑去采购了，公主看看这周边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于是华锦掀开了车帘。
一席白衣的少年郎站在前方的摊贩前，似在犹豫该买些什么才好。
华锦怔怔地喊：“……慕承砚？”
那人身影一愣，猛然转过身来，手中提着一只兔子花灯。
慕承砚已然不再是个少年，身型挺拔，棱角分明的面庞带着男人的侵略性。
他看着她，露出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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