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开是真的累极了，昏黄的路灯下，眼下的青黑若隐若现。
“这样不好。”
恰好前面是红灯，秦明月刹了车，歪头看着他：“哪里不好？”
傅云开思索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秦明月也没多为难他，心想大概是少年觉得和她还没熟到可以直呼姓名的程度，给他递了个台阶。
“那你想怎么称呼我？”
傅云开脑袋往秦明月那里侧了一个很小的幅度，等秦明月转头看他时，发现傅云开在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怎么称呼都可以？”
路灯把他的瞳孔里，照出了一颗一颗很小很碎的光点，实在太小，仿佛只要秦明月说出一句“不”
，眼里微弱的光点再顷刻间就能变的粉碎。
秦明月心里某块地方很不听使唤的软了一下，她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当然。”
傅云开眼里的光点似乎更亮了一些，正当秦明月以为傅云开会把自己想喊的称呼告诉她时，他却又不自信的问：“真的可以？”
秦明月无奈叹气：“你说就是了。”
他这么犹豫，秦明月都要以为傅云开想喊的称呼是不是“混蛋”
“人渣”
之类的了。
可傅云开却十分谨慎的询问，“可以……叫你姐姐吗？”
姐姐？
他纠结半天，就喊出了个“姐姐”
？
秦明月脑子里却在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夏知。
那孩子好像喜欢叫自己姐姐来着。
不过怎么叫自己，毕竟是人家傅云开的事，难不成自己还能因为夏知喜欢这么叫自己，就把人家傅云开的嘴堵上不成？
她答应的很爽快：“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用有顾虑。”
她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总是很纵容，只要能乖乖上钩，别说是叫她“姐姐”
，就算是真的叫自己“混蛋”
，那也无所谓。
傅云开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眼睛也弯弯的，仔细看，唇边似乎还有两道浅浅的梨涡。
他笑和不笑是两副样子，不笑的时候眼睛总是空洞的，整个人像是被乌云笼罩，疲惫且灰暗。
但笑起来的时候却完全不一样，眼里乌云散去，只剩下清澈，又明亮又乖巧。
“姐姐？”
他歪了歪头，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嗯？”
秦明月转头看他，正对上他那双含着笑的眼睛。
外界都说秦明月的眼睛生来就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看情人时尤甚，一笑起来，眼里仿佛带着钩子，只把人的心都勾走了七分。
可秦明月却觉得，傅云开比自己要厉害多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明明没有勾引的意思，只是弯起眼睛浅笑，但他的眼睛笑起来却像是阳光下的黑色宝石，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明明不带情爱，却能把人的所有爱意都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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