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廖磊中哭过一阵,缓过劲来,他才将儿子扶起,问道:“你怎么来了。”
廖磊中闷声道:“前两天晚上,我正睡觉呢,梦见娘来看我,和我说了好一阵子话,然后说她先走了,以后要我自己照顾好自己。”
“娘对我挥了挥手,突然就不见了,我就惊醒了。
醒来后,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难受,我就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
娘以前告诉过我这里的位置,我就寻了过来。”
看了看杜佑谦的满头白发,深刻的皱纹,他满腹怨气,又不敢真的发火。
最终只能无奈地抱怨一句,“爹,您怎么这么狠心,娘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听到廖磊中埋怨,杜佑谦微笑:“人啊,有来就有去,这是天道循环。
去的时候,有我陪着,你娘很是高兴。
就没必要告诉你了,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一大家子要养活。”
“让你家里那些小家伙都别哭了,哭得心烦。
你娘活了一百多岁,也是喜丧了,有什么好哭的。
她现在抛弃了这具已经老化腐朽的皮囊,往生去了,我们应该替她感到高兴才对。”
廖磊中闻言,擦了擦眼睛,挤出一个笑容,“没错,我们应该替娘感到高兴。”
说完,就去制止他的小辈们哭丧。
那些小辈们其实也不过是看他的面子才哭,除了廖磊中那几个被龙茹真带过的儿女之外,能和龙茹真有什么感情?
哪怕是被龙茹真亲手带大的那几个,几十年不见,感情也变淡了。
龙茹真下葬后,廖磊中看着杜佑谦动作缓缓地,在龙茹真的墓前栽下了一棵桃树,缓缓地回到屋里。
他在墓前与母亲说了一会话,才去屋里找到杜佑谦。
杜佑谦难得地没有修炼,也没有练习修仙技艺。
而是拿着一把犀角制的小梳子,在手里摩挲。
那梳子已经被盘得包浆了,可想而知应该是时常使用。
廖磊中尘封的记忆被打开。
他还记得,年幼时,有一次娘抱怨没有一把好梳子,很久没有好好梳头发了。
第二天,爹就出山,到江边打死了一头犀牛,做了这把犀角梳给娘用。
睹物思人,看到这把梳子,廖磊中就想起龙茹真的音容笑貌,想起幼年时那双温柔抚摸自己,哄自己入睡的手。
不知不觉眼泪就流出来了。
好一会儿,杜佑谦将梳子收起,抬头问:“有事吗?”
廖磊中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久才说,“爹,您也这么大年纪了,一百一十多,一百二十岁了吧?您一个人在山上,万一有个闪失,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如,您和我回去吧,以后的日子,让我好好孝敬您。”
杜佑谦摆摆手,“先不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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