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发现并不是。
所有一切,被人们所能看见的摇滚梦想呈现出来的模样,那都是被无数次包装过的,被不断地要求迎合市场需求的。
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在人前他们说摇滚的真谛是真实,人后他们用虚伪的一切创造了所谓摇滚的神迹。
他恨他这张脸,这张脸给他带来了太多比王经理还过分的男人,比涂青霞还过分的女人。
可是他就算没了这张脸,这个世界依旧是如此恶心的,让人倒胃口的世界。
他无法去向这个世界妥协,更无法向那些金字塔顶端的人妥协。
他与这个世界针锋相对的锋利棱角就是他的摇滚曲,他与那些在金字塔顶端的格格不入就是他的摇滚词。
那时的他才终于明白,他所要追求的,从来没有出路。
是了。
太真实太纯粹的梦,往往太贵重太易碎。
他太爱摇滚了,这样强烈的爱逼得他夹缝中生,逼得他退无可退。
可这样强烈浓郁的爱,出路又会在哪里?没有。
他早没了退路,也找不到出路。
他只能摸着黑,走荆棘,渡险滩,踏一条血路。
彭禹生多多少少知道周也以前受过的那些苦,他盖了盖眼皮,酸涩的眼睛又湿润了一点。
他嘶着声道,“也哥。
我知道,你这张脸进公司,指不定会碰上怎么个恶心的男人女人,还会被包装成你不想成为的样子。
可也哥,阿祁有句话,咱都得认。”
周也一根烟已经完了,开了烟盒拿第二根。
彭禹生说:“你能听枪花乐队的歌,说到底还是资本捧红了枪花。
没有资本,就没有这样的枪花。
你不进公司,不依赖罪恶的资本力量,光靠你自己,你哪怕真是块璞玉,到头来也只能成为破石头。”
周也似乎在思量,不停地抽烟,没有吭声。
白惨的路灯光同月光一样冰冷冷地打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越发不真实了。
彭禹生接着说:“也哥,你啊,总只跟你自己过日子。
目标太明确,所以其他什么都不放心上,你自己想想你自己,人脸人名都懒得花心思记,东南西北也懒得花心思认识,一日三餐也懒得花心思管,连拒绝都懒的拒绝。
你什么都懒的费心,只一门心思全投到摇滚里去了。
你跟你喜欢的那个破饥饿艺术家一样,活着的目标太单一了。
也哥,我没了摇滚还能活,可你没了摇滚,一定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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