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耻吗?不,她觉得她已经做到了人之常情下的尽善尽美。
但是,墨禹辰的反应堵住了她的理所当然,让她开始质疑自己已经固化的三观。
青柠自幼的生长环境让自卑与反省扞进了她的骨血中,当外界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之时,她便会诚惶诚恐地将别人的对自己的不满拉出来反复推敲。
即便是对方错了,她只敢生出一丝朦胧的认知,却不敢就此下定决断,轻易饶过自己,而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谦卑一点,再谦卑一点,直到在下一次的会面中,取到对方的认可,她才肯彻底的卸下心防。
青柠不由想到墨禹辰曾说过:你的奴性已经腌渍进了骨髓,总是下意识地想着讨好别人,这是一种名叫软骨头的病,得治!
她原以为治她病的人会是墨禹辰,谁知墨禹辰的火眼晶晶看穿了她故作坚强背后的软弱之后,选择了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地伤害她,加重她的病症!
但是,即便她能看穿着一切,却生不出心力去逃离。
只能借着分手或者离婚这种极端的情感要挟,让对方产生几许珍惜的危机感,从而让自己找到能够坚持下去的理由。
青柠思虑至此,只觉得室内的空气逼仄异常,让她再也生不出停留的欲望。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青柠点开手机上的铁路网上订票软件,查询上郡返回青柠的最近班次,却见当天并无返程车辆。
她无奈地将目光放到了次日,毅然决然地定好了次日的火车票。
随即,青柠粗浅的收拾好行囊,在此揭过不提。
当夜,墨禹辰并未回房休憩,独自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青柠便一脸憔悴地穿戴好衣物,准备出门。
墨禹辰见状,挡在门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青柠置之不理,自顾自地想要离去,墨禹辰不予让路,青柠伸手想要推开,奈何蜉蝣焉能撼树?不过是自取其辱也。
墨禹辰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沉重的无力感,道:“你这大清早的拖着皮箱要去哪里?”
青柠侧过头,不愿接触对方的视线,轻柔、冰冷而又不屑地说道:“不要你管。”
墨禹辰想要夺下青柠手中的行李,却被青柠轻巧地躲闪了去,他只得不尴不尬地收回了手,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干巴巴的笑意,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青柠的鼻尖莫名一酸,随即低下头掩饰自己情绪波动,佯装无恙,负气说道:“即便你我是法律上的夫妻又如何?不过是一对貌合神离、全无信任的假鸳鸯。
更何况,一个人不论身处何种形式的关系中,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我以前的痛苦在于我太傻,将自己的幸福全全寄托在他人身上,全无自行感受生活的能力。
不过请你放心,以后的我再也不会了,你是你,我是我,你我泾渭分明。”
墨禹辰心中微微作痛,突然间他有点怀念曾经那个满眼是他的姑娘。
他期盼她能够尽快成熟,与他一起挑起生活的重担,但当她真正成熟起来的时候,他又有种莫名的害怕,害怕眼前这个满脸怨气的女人身上,再也没有他喜爱的影子。
“你又何必说的这么绝情?你我夫妻一体,福祸相依,是要携手一生的黄金搭档,你怎能如此轻易的中途退场?”
青柠如这世间的万千少女一般,想要得一如意郎君,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可以春宵苦短迟迟起后,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而那良人会重拾画笔,对着梳妆镜,将没画好的眉梢轻轻补上;可以在那人深夜读书作画之际,可以为他烹上一杯香茗,红袖添香伴君侧……
因而,对他横眉冷对实非自己的本意!
只是有的人属倔驴的,不抽它几鞭子,不进反退,真正是应了那句: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思虑至此,青柠收起自己的几分心软,不愿与他多说什么。
只是趁墨禹辰一时不防,借机逃出房间,提着诺大的行李箱踏上归途。
但当青柠立于站牌等公交车时,墨禹辰竟从小区门口缓缓走来。
此后,他如影随形地跟在青柠身侧,沉默不语,直至看着青柠走向她青县的住处后,方才施施然地折返回上郡。
对于墨禹辰的如此举动,满腹柔情的青柠,又岂能恨得起来?
青柠在房中休憩了几日后,便开启了正常上班模式。
此番上班归来,业务室诸位人员大抵尝到了不通具体事务的苦,纷纷谦逊好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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