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们的,我这是问我们男同志呢。”
班长及时制止了这帮大龄少女们逐渐火热的争论。
“不好说呀,这人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可能有什么在天之灵之类,说起来怪吓人的。”
“哎呀,你们好好审题,这题这么出,不就是为了假设能知道。”
“算了,算了,”
班长听了一会儿就开始头大,“我就不应该问你们这些死直男。”
“哎,你们看左博士的表情,我怎么感觉咱班这千年木头好像开窍了呢?”
我:嗯嗯嗯?干嘛突然提到安安静静对着水蒸气发呆的我。
“我的妈呀,突然好想听听左博士的发言。”
“是呀,是呀。”
我上高中到时候,我爸在微生物领域就已经出了点小名,他们都管我爸叫左教授,顺便就给我起了一个左博士的外号,却没想到我还真就读了博士。
“我的话,应该不会吧。”
我支吾了一下说道。
“怎么说呢?”
“题目里说的是恋人,那一定是两个相爱的人吧,一方突然离世,那被留下的那个肯定会很难过,对恋人最大的要求,不就是希望他好好的吗?那么越早忘记或者干脆不记得不是更好吗?”
我这话说的不痛不痒,可当我没有灵魂的,讲完时,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的,是我爸那晚在天台上流露出来的落寞。
“还是别了吧。”
我突然像丢了魂一样,改口道:“失去了恋人,如果再连那段相恋的记忆也一并失去的话,那也……”
我说不下去了。
聚会散场之后已经很晚了,我晃悠着手提包一个人往家走,天上陆陆续续地飘下来雪花,打湿了睫毛模糊了视线。
这是桐城今年的遥叔的病没能撑过第九年。
办理完住院手续,我爸依旧立在病床前不走,像棵原本就长在那里的歪脖树,我给他说我找了最好的护工,叫他放心,他就好像听不见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
老爷子的脊背早就不似从前那般挺直,也放下固执戴起了花镜,苍白的发也乱七八糟地贴在头皮上。
我爸真的老了。
他不理我,遥叔也不理他,只是扭着头看窗外,好像压根不知道旁边还有我们两个会喘气的人似的。
窗外正对着附中的操场,遥叔在丧失行动能力之前,经常趁我爸不注意,一个人跑来这儿,扒着围栏看着学生整齐划一地做广播体操,我爸追过来,就站在他身后陪他一块看。
后来,附中换了校服,男生换成了衬衫衫小西裤,女生换成了衬衫百褶裙,广播体操也变了风格,虽然少了点一成不变的愚蠢,却依然调动不起大多数人的积极性,还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在操场中央舞动,衣袂飘飘,随风而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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