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情秀眉轻蹙,思忖须臾后缓缓道:“离儿助陛下重掌金銮,是出于他个人抉择。
他自幼便颖慧过人,在洞悉真相后,便矢志要为永昼二十六城赎罪,他后来襄助陛下登基,也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之事。”
慕如瑛闻言,嘴角泛起一抹轻笑,“你这儿子,确实聪慧,吾在淮北时便有此感。
若不知他是安如祺亲子,真以为是吾年轻时。”
薛情无奈摇头,眼中满是心疼:“这孩子,既不像我,也不像废帝。”
慕如瑛想起儿子,眼神柔和:“铮儿倒是像静殊,不止眼睛,性子也像。”
薛情微微点头,似是赞同。
日落,宫中设百花宴,慕无铮大宴群臣。
席间繁花拥簇,酒香四溢。
慕无铮高坐主位,薛皇后与慕如瑛端坐高位。
慕无铮霍然起身,目光遍扫全场,高声宣告:“诸位!
太上皇慕如瑛与宸王慕无离,在外历经艰险,今已安然返朝!”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席间议论纷纷。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旋即,席间便如沸水般议论开来。
“竟有此事?太上皇与宸王当真安然归来?”
“瞧那模样……似是太上皇无疑!
吾曾见过太上皇画像,那般卓然风姿,何人能及?”
“怪哉!
太上皇不是在稷山之战中战死了么?”
“还有宸王,晋将军不是说他被风霾卷走,早已尸骨无存?”
“二人竟一同归来,天下间怎会有这等奇事?”
此起彼伏的低语声交织一处。
慕如瑛目光凝向欧阳恪,欣慰之色尽显,缓声道:“欧阳,铮儿重掌朝堂,多亏你在废帝身侧暗自筹谋、苦心周旋。
二十年前,你初入大理寺不过一小吏,如今却已位极人臣,此中艰辛……可想而知,好在终是苦尽甘来。”
欧阳恪身着紫袍,双手郑重地举起酒杯:“老臣此生有幸,能在暮年再得见上皇尊颜,纵死亦无憾矣!”
慕如瑛摆了摆手,沉稳道:“切莫如此,你正当康健,往后还有诸多时日,当继续为朝堂效力。”
欧阳恪爽朗大笑,而后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高声道:“敬上皇!
愿上皇往后岁月,万事顺遂,再无烦忧!”
慕如瑛亦举杯,神色平静地将酒饮尽,任酒液滑过喉咙。
慕无铮见状,旋即端起酒杯,两步迈下高台,走到慕无离跟前。
慕无离虽目不能视,却敏锐感知周遭陡然安静下来。
慕无铮缓缓开口:“宸王救回父皇,朕当敬你,只是不知宫中这佳酿可合宸王心意?”
慕无离伸出修长手指,稳稳接过酒杯,声音清冷似霜:“于本王而言,世间酒大都无甚差别。”
慕无铮好奇心顿起,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在宸王眼中,究竟何种酒……方能称得上佳酿?”
慕无离沉默须臾,声音里悄然泛起温柔:“交杯合卺之酒。”
慕无铮微微一怔,心间涌起一丝羡慕,道:“听闻宸王曾有妻室,想必对她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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