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在夜风中。
方多病听着,沉默了一瞬,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酒盏为两人满上,低声说道:“你这是全怪自己了?倒也不必自省如此。”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该自省的人是我。
我娘曾告诉我,人与人之间相处如同喝酒。
杯杯盏盏,你来我往,多多少少各自随意,才能喝得畅快。
可我却忘了,我与你,李莲花,早已推杯换盏交过心,原本就不必杯杯见底,非要掏尽方能算真情。”
李莲花听罢,怔了一瞬,随即轻轻摇头,眼中黯然渐散,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
他举起酒盏,对方多病遥遥一敬,抬头饮下。
方多病朗声一笑,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酒香在两人之间散开,似将那些沉重的回忆一同冲淡。
李莲花放下酒盏,顺手将酒坛搁在桌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语气中多了几分慵懒与洒脱:“好了,再喝下去,等会儿又要让师娘和阿娩担心了。
走吧,方小宝,咱们去吃饭吧。”
—
夜色如水,月光洒落院落,清辉笼罩着几株老树,树影疏疏,摇曳如在低语。
偶有风过,拂起墙头的几片枯叶,沙沙作响。
乔婉娩与方多病守在院中,方多病懒散地倚在石桌旁,一手端着茶盏,目光在月色间游离,似是随意放松的模样。
乔婉娩却神色凝重,眉心微蹙,目光时不时掠过四周,显然心中不安。
方多病见她如此,轻笑一声,试图缓和气氛:“乔姐姐,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芩前辈让我们护法,多半只是怕我们进去打扰她为李莲花祛毒。
你这么紧张,倒让我觉得这院子里藏着什么大魔头似的。”
乔婉娩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我何尝不希望是我多虑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透着几分无奈,“然而李莲花的身份已然被金鸳盟和流沙的人知晓。
现在,百川院的人在通缉他,金鸳盟的人想除掉他,流沙的人想得到他...可以说整个江湖对他而已都危机四伏。
我们来这里的路上是坐了天际山庄的追云车,目标太明显,我们的行踪,怕是早已暴露。
那些心存觊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上门来。”
方多病听完,原本轻松的神情渐渐凝滞,他放下茶盏,眼中带出几分讶然:“李莲花现在的处境,竟然危险至此?他自己知道吗?”
乔婉娩收回凝视远处的目光,轻轻点头:“相夷心思敏锐,怎会不知?只不过,他一向如此,什么都藏在心里,不愿让旁人为他担忧。”
方多病皱了皱眉,正想再问些什么,却见乔婉娩稍稍舒了口气,低声道:“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沿途留下了记号,玄武堂的人正在赶来,他们武功不弱,若真有人敢来,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方多病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忽而眼珠一转,压低声音,神情中带了几分促狭:“乔姐姐,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你和李莲花都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现在好不容易再聚,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之间隔着点什么?说真的,你难道不想回到以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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