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结婚后,前家弟兄多,无暇顾及后家兄弟。
所以,艾书有几年没有看见袜子的样子了。
脚上生冻疮,用点茄子秸秆熬水洗洗就好,万一溃烂出脓,拿点旧布布包扎一下也好的快的。
艾书光脚一趟跑回家,脸嘴铁青。
妈妈急问出了什么事,许久他缓过气来说了原委,爸妈兄妹一家人惊骇不已。
妈妈连说:“没有出事就好,没有出事就好。”
次日,大年三十。
上午艾书这是又要去背草拣粮食,妈妈坚决不让去。
艾书说,不去,今晚无粮过年呀!”
妈妈说:“有的、有的。”
艾书不相信。
妈妈去端出来。
“你去拣来的粮食,一天两顿、我每顿搅稀饭把握一平碗,多的一天匀下来,少的一天补上,剩的还可以吃两三顿呢。”
艾书从心底佩服妈妈会当家!
队长通知,全体社员,到公社去开群众大会。
艾书和二哥一路上猜测:大会是不是又要斗争“粮鬼”
了?是不是要发粮食……都没猜对。
书记在大会上讲,国家粮食紧张,调不来,还要坚持忍受一段。
但供销社调来了几百斤古巴糖,一个人口买一两(指旧制),糖精,一个人一钱,以生产队为单位统一买出来分给大家,糖钱交给生产队。
群众很失望,但也很欣慰:还有点糖,没有白跑。
艾书两兄弟买了糖,即迅速爬上大山,剐了一些肉榔书皮,撬了两株毛葛根,到寨子边又剐了点枇杷树皮,回家一人喝了一碗烂霉包谷野菜煮的清稀饭葛,就是过大年了。
随即连夜烧柴火把这些根皮炕干。
大年初一早晨,艾书弟兄把干根皮放在石堆里舂,母亲用箩筛过筛,反复舂,反复筛,得了半升面。
母亲和面揉面,一家人都动手,将昨天买来的白糖做包心,包了几十个“汤元”
.艾书从早就想吃了,但爸安排先敬供一下老祖先。
这个大年初一,一家人吃得香甜,过年高兴。
父亲嘴里没说,心里在想:我家人是齐的。
听见隔壁有猫儿惨叫,艾书从门缝看去:抓儿堂哥将一只不知从那里弄来的花猫塞进坛子里,正用滚烫开水倒进坛子里,用一块石板盖在坛口上,那猫在坛子里惨叫、挣扎几下就没有声音了。
外面敲门,堂兄假装没听见。
过一会去看,他正在啃吃猫肉。
他过的是一个别样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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