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桂花香渗进车窗裂缝,十二辆油罐车在青石板上碾出湿漉漉的辙痕。
祁梦蝶将钢笔抵在太阳穴上,墨迹未干的"
幽灵驿站"
地图在膝头微微发烫。
周云帆突然按住她发颤的手腕,指腹擦过油量表残留的余温:"
三分钟。
"
他们在晨光熹微中混入卸货的工人队伍。
祁梦蝶的羊皮手套掠过公告栏时,铜钉突然烫得她指尖发麻。
褪色的"
寻猫启事"
下方,七个歪斜的墨点正以胡参谋私章上的暗码规律排列。
"
周师傅,借个火?"
她将烟卷咬在唇间,火光擦亮瞬间已将整面公告栏刻进脑海。
斜对角茶馆二楼,钱铁匠的锤子正巧砸在砧板上,四重三轻的节奏震得她耳膜生疼。
周云帆的围巾扫过她后颈:"
当心檐角第三块瓦。
"
他的呼吸裹着薄荷药膏的凉意,指间刀片已挑开运煤车篷布——二十袋标着茶叶的麻包正渗出枪油特有的苦香。
祁梦蝶的睫毛在颧骨投下蝶翼状阴影。
那些墨点在记忆宫殿里重组,化作七道虚线与军需仓库平面图重叠。
当她意识到这是敌特修改后的运输路线时,左眼突然涌出滚烫的生理泪水。
"
老板娘,半斤糟鹅掌。
"
她闪身钻进酒馆,袖口扫落柜台上的黄铜算盘。
郑寡妇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按住滚动的算珠,却在瞥见祁梦蝶掌心的六芒星茧痕时瞳孔骤缩。
二楼传来茶盏碎裂声。
祁梦蝶借着俯身捡算盘的姿势,看见钱铁匠的靴尖正从木梯阴影里缓缓收回。
酒坛倒影里,孙队长别在腰后的德制鲁格枪套泛着冷光。
剧痛在此时撕裂她的神经。
那些被强行记忆的符号变成烧红的铁钉,顺着视神经往脑髓深处钻。
祁梦蝶踉跄扶住腌菜缸,酸腐气息中竟嗅出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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