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偏殿潮湿阴冷,司承砚越睡越难受,浑身烫得如同火炉一般,迷迷糊糊地唤了两声,却根本无人理睬。
司承砚在君后身边时,靡衣玉食,锦绣成堆,很是被娇养了些时日。
彼时一遭从云端跌落泥淖,弱小的身子难以抵御风寒,半梦半醒之间,渐渐产生窒息感,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彻底陷入黑暗前,年幼的司承砚忽然梦到一个白衣少年,肌肤如雪,乌发红唇,分明是美貌小哥儿(十五)中秋夜宴过后,白檀被强制性地扣留宫中,礼部所有官员并一众宫人忙得焦头烂额,紧锣密鼓地为司承砚的大婚做准备,亭台楼阁,碧瓦朱甍,全都系上红绸,以各色花草进行点缀,一派喜气洋洋。
宫墙外隐隐传来侍人们的说笑声,太后简氏歪躺在美人榻上,听了片刻,表情渐渐变得晦暗不明,捏着帕子对太监福瑞道:“去,把敦亲王请进来,就说哀家病重,需要他奉药侍疾。”
御花园里,白檀正与刚下了早朝的司承砚边走边聊,不时相视一笑,眉梢眼角都是盈盈笑意,周围萦绕着淡粉色暧昧气息,成功秀了一把恩爱。
正是金秋时节,丹桂飘香,道旁一丛丛菊花争先怒放,灿烂至极。
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身上,白檀感受着难得的闲适安逸,浅笑道:“这么说来,你很早之前就见过我了?”
“不错。”
司承砚将幼时经历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弯着眸子笑道:“你看,我们几年之前就梦中相会,之后又能在茫茫人海之中邂逅彼此,难道还不算是有缘?”
白檀看着对方俊美斯文的脸庞,好笑地想到:那个面瘫脸的姜长戈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得如此会撩?不过,谈情说爱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如今还有几个心腹大患急需解决,不把悬在头顶的钢刀全部剔除,白檀恐怕会终日寝食难安。
所以,他没有回应司承砚的打趣,反而忧心忡忡地问道:“你跟宇文宣是怎么回事?”
司承砚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墨黑的瞳孔幽暗深邃,神秘莫测,他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正如你所想,当年宇文老将军在世,揽军权于一身,难免生出不轨之心,先皇对其颇为忌惮,恐生不测,所以使了些手段逼他放权。
至于宇文老将军夫夫壮年离世,想来也有皇室手笔。
当时,宇文宣还未及弱冠,侥幸没受波及。
他倒也乖觉,一面俯首帖耳,毕恭毕敬,一面卧薪尝胆,暗中积蓄力量。
我那时年少,在四方势力注视下谨慎度日,一时不察,竟被他钻了空子,真真是养虎为患。
后来,宇文宣羽翼渐丰,对皇室的臣服也慢慢流于表面,近些年又与司承礼狼狈为奸,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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