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行踪成谜,只余个次孙,族中长辈们互打眼色,兄弟倾轧的事实已心照不宣。
但那本应该春风得意的次孙此时却颓唐不堪,他双目熬得通红,在祖父窗前跪得双腿麻木亦未察觉。
二夫人拿着帕子拭泪,身体微颤,她素净的面容下可见青蓝的脉络。
其中一位长辈道:“阿卿你去休息休息罢,这也熬得太久了。”
其余的也人云亦云地附和。
他母亲上前去轻声唤,“去吧。”
许卿便乖乖地站起来,只是腿麻得厉害,一下子重重摔在地上。
他似未察觉,艰难地一点点站直,一步步往门外去。
有人眼里露出讥诮不屑的神情,却什么也不说。
天边弦月东移,投下似有似无的惨白光芒。
许卿一直走到前厅,扶着椅子坐下,脸埋在双掌中,犹如无声的痛哭。
母亲的手轻轻抚在他发上,“吃点东西罢,几天了,也不饿么。”
许卿避开,“别碰我。”
那只手仍执拗地悬着,许卿低哑道:“别碰我。”
“快吃些东西就回去罢,你爷爷他也……”
妇人兀自说道。
外头有伙计匆匆进来,不说话,只摇头。
许卿望着那扇紧闭的厚重木门,良久才挥手让他下去。
妇人终于忍无可忍,尖声地骂:“你既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便是他还活着!
他活着!
你不杀他他就要来杀你!
你当他是有情意的?他不过是算计你,好叫你心甘情愿掏出血淋淋一颗心来给他!”
她的声音像一把剔骨的刀,近乎疯癫。
“我知道他算计我!
他要这宅子这银钱,我便给他!
他要我的头颅,我便给他!
他要我的心!
我便跪下来双手奉予他!
!”
许卿哑着声音,喉间只觉要活生生撕裂般疼,“哪怕他放在滚油里烹煮,落在盐渍里煎熬,我也认了。”
“只要他开口,你情愿把命都给他,”
妇人跌坐在椅上,复又站起来念经似的喃喃,“我一辈子压在别人之下,无法出头,我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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