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自己,才能让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得正常一点。
顾言朝几乎怀疑这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他还躺在寒露宫冰冷的房间里,眼前黑压压的,没有娘亲,也没有许薇棠。
不过,很快,身体上的反应告诉他这不是梦。
顾言朝捂着肚子慢慢蹲了下去,腹部传来剧痛,呼吸也越来越重,逐渐感觉喘不上气,整张脸涨得通红,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拼了命汲取周围的空气……他对桃花过敏。
他还在襁褓里时,曾因喝了一小口桃花乳惊动整个太医院,当时甚至有人认为他活不下来,暗中劝母妃早早节哀。
长大了一点后也同样如此,所有桃花制成的东西都不能入口,否则就会遭一遍罪——虽然不至于要人命,但总归是不好受的。
可当那个小姑娘把桃花酥递给他,他却鬼迷心窍一样接了过来,当着她的面吃光。
后来每每他想起许薇棠,都会去膳房里拿一块桃花酥。
甚至御膳房的小太监,都以为他这个阴郁的皇子偏爱桃花酥,每次见到都会留一盒给他。
腹部的疼痛逐渐减弱,呼吸也顺畅了些,顾言朝的脸色逐渐恢复。
这种过敏反应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每次顶多也就一刻钟左右,而且这两年来,持续时间越来越短……呼吸终于平缓下来,顾言朝姿容绝世的脸上表情冷漠,眸光暗沉。
许薇棠是照进他生命的一道光,可是他也知道,从见到她的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时不时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她站在城墙上,腰悬长剑,身披银甲,冷冷地俯视着下方敌军。
远处是高低起伏的山峦,山势蜿蜒如长龙,间或有碧玉一般的水塘点缀其上。
与这般秀美的风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门内,哀嚎此起彼伏,将士与百姓们全都愁眉苦脸,面黄肌瘦,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情,黑压压的愁云笼罩在这座城的上方,死神随时都可能降临。
大梁兵马已围城半月。
许薇棠很快知道这是一个梦,并迅速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这是她刚从宫里回到陇西的第一年。
岁城是陇西边境线上的一座小城,与北边的大梁紧挨着,因此处地形险峻、易守难攻,局面一向平静,偶尔才有些小摩擦,双方各有损失,也是不足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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