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七夜并不如你料想中那般好过,不管你心中设想如何,进了贡院考舍,总会有意外之感,旁人如何描述,不如自己进去先行尝试一番。”
见明煦点头,明榭笑了笑道:“我观你令人打听了以往秋闱试卷废之不录的数目,想来也是想到了这里,每年科举抬出人不是玩笑话,秋闱虽不比春闱天寒,但其他却是不遑多让。”
“那祖父当年如何捱过的?”
明煦好奇道,以祖父当年的条件,曾祖可没有仿造出一个考舍这么大的手笔,而祖父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还能摘取魁首,可见是发挥正常甚至是超长发挥了。
明榭听完眼里就起了笑意,他用一种忆往昔的语气缓缓开口:“祖父当年秋闱实称不上好,名次不前不后,也是吃了没经验的亏,十里八乡正经读书的不多,故没人与我说这其中的究竟,全都是自己摸索。
秋闱还好,总归没有什么熬不过的。
难的是春闱,二月开考,我是腊月里上的京,在路上用光了盘缠,夜宿在庙里,彼时风雪不停,我冻得身体僵硬。
那时少不经事儿,只觉再不会有那漫漫长夜更难熬了”
说起少时苦难,明榭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对上了孙儿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他甚至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眼看就三十载了啊,“都过去了,现在再回想,我当时怕的应该不是将要压塌旧庙的风雪,而是无望的明日,抵京或是就此冻死在路上。”
明煦是乡试来临考前的日子既快也慢,秋闱的已近在眼前。
明煦也渐渐缓了过来,亲身体验了一把实景模拟考之后,明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祖父给准备的考舍比真实的贡院更加难捱。
到底不是真正的考场,整整九天最让人情绪失控的是寂寞,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声音,只能通过光亮来判断时辰,停了笔之后形同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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