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坐飞机，太惹眼，让人开车回去。”
如今眼线众多，他不愿别人猜到他下一步的任何计划。
龙霄知道他想来行事紧密，“陈总，您呢？要不要把回程的机票给您定好？”
陈传霖轻摇头，“我现在不适宜出现在h市，年后正式开工的时候，我会出现在公司，在此之前，别跟其他人透露我的行踪。”
“经过这次，别墅恐怕是已经被人知道了。”
“没事，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我会换个地方。”
良久，就在龙霄以为他已经眯过去的时候，后座的人又忽然开了口，“先不要让她回去，签的合同还没到期，便宜她了。”
……龙霄嘴角抽了抽，他怎么不知道……自家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甘小亚如何追女孩子他来的时候护士说她刚吃药睡着，不过是弯腰想要替她拉一下被她稍稍踢开的被子，没想却被病床上的人一把握住了手。
“别走……”
她的声音很低，闭着眼睛的神情，惶恐又不安，语音间，带着沉沉的害怕跟低低的哀求。
陈传霖再一次怔住。
他想起那些数不尽的孤冷清寂的夜晚，每一个带着落寞睡着的梦里，触不到边的黑暗，他彷徨的奔跑，浑浊又令人头皮发麻的虚无，就像是裹着厚厚蛋液的面包片，放到锅里的时候，滋啦的一声。
浑身煎熬。
也没有人能够给他拉上一把。
没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手，让他握着攥着，害怕的时候能够汲取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苗舟抓着他的手，在隔了一会之后，又自动松开，陈传霖直起身，望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又低头替人把被子拉了拉。
苗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外婆主动视频让她看了母亲，恰好有护士进来，帮她扶起靠在了床头。
看着视频里仍旧躺在床上合眼的母亲，苗舟咬着下唇，鼻尖发酸，眼眶红了又红。
“医生说了，可能是她自己不愿意醒，可能打击太大了吧。”
外婆也叹气，“你也别太担心，总归是会慢慢好的。
你工作受伤的事也不第一时间跟我们说，要不要让你舅舅去接你？”
“不用了，什么时候回去还说不准。”
苗舟声音有点哽咽，“外婆，我妈妈……辛苦你们了，我回去之后就把她接回来！”
“在我们这好好的，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回来之后再说，这折腾的，年也没能好好过，你这孩子，能挣多少钱？”
“……”
苗舟想到之前外婆给她的那张卡，卡里的钱不是小数目，虽说是她的外婆，母亲的妈妈，但自小并不算太亲，她心里总是拿着不心安，总觉得欠了点什么，“钱都是慢慢赚的。”
非常不舍的挂断视频之后，护工送饭来，苗舟一点胃口也没有，勉强用筷子挑着吃了几小口，就放了筷子，让人收了去。
她当时是不是魔怔了，居然看都不看就往下跳，这好在小命还在，要是再高点，估计就真悬了。
苗舟背脊微微发凉，一阵后怕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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