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让义勇一惊。
他诧异地看着五月,试图从她脸上寻到哭泣的原因,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少女哭红的眼眶和鼻尖,让义勇心里不太好受。
他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只能笨拙地问:“你在哭什么?”
五月摇了摇头。
她好像是想要逞强地表示自己并没有在哭,可眼泪却停不下来了。
她闭上眼,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哑着声说:“义勇先生……谢谢。
你真的是个好可靠的人啊……”
义勇垂着眸。
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很普通的小事而已。”
他淡淡说着,“换作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他说得风轻云淡,但五月知道这不是理所应当,所以无论义勇再怎么说,她也依旧会心怀感激。
看着手中的药丸,她想起了过去的一段小小记忆。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感冒过一次,比今天病得还厉害。”
她轻声念叨,很随意地说着,“但是院长却置之不理,没有在意我的情况。
我不知道是他根本没有发现我生了病,或者是单纯地不想要给我药。
“我病了好久好久,一点也不见好。
我以为我可能就要这么可怜巴巴地死去了,但那个会变成老虎的男孩,他给我带来了药——是从院长那里偷过来的。”
那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此刻却清晰地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男孩的手穿过铁窗的缝隙,掌中紧紧捏着几粒胶囊。
那个夜晚是新月,所以男孩不会变成凶恶的白虎。
但就算是白虎,她也不会害怕——或许是因为她太依赖于来自他人的温暖了吧。
所以此刻义勇给予她的温暖,她无比地想要紧紧抓住。
“那孩子很善良啊。”
“嗯。”
五月轻轻点头,像是笑了,“不过,偷东西这件事本身确实是有点不太好啦……”
这一点还是要好好批评一下的。
天色彻底暗下了。
义勇点燃一根蜡烛,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的眸中。
五月攥紧了药丸。
“我会好好吃药的。
谢谢您。”
听着五月做出保证,义勇多少放心了些。
他举着蜡烛,把她送回了房间。
烛光扑朔,将他们的影子也变得虚晃,好几次,影子的边缘都重叠在了一起。
五月把手拢在袖子里,垂下眸子。
烛火在她的脸上打上了一层难以察觉的浅浅红晕。
她很不自在地摸了摸脸。
“那么就……晚安,义勇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给出答复时,义勇踟蹰了——因为这好像是他们短发五月挑起一缕浅金色的长发,缠绕在指间。
在回到大正时,她的头发就已经长到了后心的位置。
过了这么一段时日,再加上头发长得又快,如今发梢都快要碰触到腰间了。
又厚又重的发丝压在背后,实在是很不方便。
五月早就开始盘算起剪头发这事了,不过在惰性的作用下,总是没有把这念头付诸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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