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费力气的活儿,林余娇十指纤纤柔软,很快便泛了红。
香葶一见便心疼了,忙捂着林余娇的手道:“姑娘别做这些了,让奴婢来吧。”
林余娇眸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站着对面的香苈,抿唇轻声道:“不可,既是我为殿下做的,便做不得假,一针一线,一点一滴,都该我亲手来做才行。”
香葶有些不大情愿,松开林余娇的手,闷闷不乐道:“姑娘这是何苦,那”
那人对你可一点儿都不好。
香葶将最后半句话闷在心里,想到今早伺候姑娘沐浴时,身上那斑驳青紫的痕迹,虽比从前轻了少了,可也仍然惹人心疼怜惜。
林余娇瞧着香葶执拗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
她自然知道香葶想说什么。
她也知道,顾庭与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贪图她年轻鲜活的身子。
她有求他救林余逸一条性命。
可顾庭昨日带她去见了林余逸,又给她买了那么多的首饰。
虽不知他为何一时兴起,但她不愿欠他什么。
他救林余逸的性命,她以身相许,这是一桩交易。
可他给她买这么多贵重的首饰,并不算在这桩交易里面。
所以她给他做双鞋子,虽算不得什么,也不值钱,但却是有来有往,才无亏欠。
深夜,顾庭又是同样的时辰过来了。
见着林余娇不听劝,又似昨夜那般,在挑灯用苎麻线纳着鞋底,不由眉头一皱,抢过她手上的鞋底冷声道:“孤同你说的话,可是全当耳旁风了?”
林余娇轻轻摇头,咬唇道:“妾不敢。”
见她语气这样软,顾庭神色也缓和了些,黑瞳的视线轧过她通红的指尖,不由有些心疼。
可他不愿承认他心疼林余娇。
毕竟过去那些年,林余娇冷眼高傲从他身边走过的每一幕画面,他都铭记于心。
还有她垂眸轻嗤,瞧不起他的每一声“泥腿子”
,也都刻在他的心口上,从来不敢忘记。
顾庭将做了一半的鞋子扔到垫着红锦的竹篓里,沉声道:“孤说过,孤的鞋靴多的是,不急你这一双。”
“是”
林余娇精致清丽的脸颊垂下,任由顾庭拉着她往沉香木雕花大床上去。
到了深夜,见着顾庭,总是让人难以高兴起来的。
毕竟又是要一夜荒唐,白日里清闲无事,唯一要做的便是给顾庭纳鞋底。
林余娇正好这些日子闷得慌,如今有了事情做,也不觉白日漫长了。
纳鞋底是最费时费力的活儿,香葶想帮林余娇,却因为香苈在旁守着,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免得香苈又跑去顾庭那儿碎嘴,说林余娇做这鞋是让旁人做的,不真心实意。
香葶无其他事可做,便坐在旁边给林余娇剥瓜子儿。
林余娇杏眸似画儿一般,视线从手上的鞋底碾过,又不经意掠过站在旁边站得笔直的香苈,状似无意地抿了口清茶,与香葶闲聊道:“听说殿下在府里还有旁的女人?”
“嗯,奴婢也是前几日去领饭菜时听说的。”
香葶不疑有他,皱着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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