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被他嘴边的笑吓破了胆,两腿间一热,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曜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握着球棍的右手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挥下——“住手!”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响起。
秦曜渊挥下的球棍没有丝毫犹豫,一下,两下——球棍断了,他扔开球棍,提起头破血流的六皇子,捏紧拳头,刚要一拳砸下。
“够了!”
有人从身后把他强行拉开,少女一个箭步挡到他和六皇子之间,对他怒目而视。
为什么?因为他伤害了地上的这个人?秦曜渊看着鼻歪脸肿,满脸鲜血的六皇子,心中杀意越发暴烈。
六皇子从地上爬起,手脚并用地蹭到秦秾华身后,极力缩小自己颤栗的身体。
“为什么……拦我?”
秦曜渊一动不动地看着少女,而她除了最初的那一眼外,再没有给过他回宫之后,秦秾华吩咐宫人烧水,又派人去请早已候在偏殿的上官景福来为秦曜渊看伤。
她在软榻坐下,问:“看见五皇子的宫人埋猫的是谁?”
一个宫女怯怯走了上来:“是奴婢……”
“我叫乌宝陪你去延瑞宫一趟,你把那个人指认出来,带回梧桐宫。
乌宝,你把事情原委告诉舒德妃,她通情达理,会答应的。
至于带回来的人,你看着办吧。”
乌宝眉飞色舞道:“喏。”
秦秾华给结绿一个眼色,她屏退了其他闲杂无关的宫人。
寝殿里落针可闻。
秦秾华抬起眼,看着几步外的少年,说:“我拦你的时候,你为何不停?”
“……他该死。”
“他现在不该死。”
秦秾华说:“阿姊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以大局为重。”
“他杀了小秾华……”
秦秾华说:“那你告诉我,若你今日真杀了他,你要如何收场?”
少年张了张口,可他无话可说。
“你收不了场。”
秦秾华说:“你杀得了一人,杀不尽穆党所有人,只要穆党还在,你就不能活。
你用自己的命,去换秦曜泰的命,值得么?”
“那就当……没有事发生吗……”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
夜风毫无预兆地吹起,寝殿中的层层白纱如浪花飞舞,夜风中,夹杂着早春冷夜的凉意和湿气。
风停后,世界又恢复了肃静。
只剩少年低哑的声音,如自语般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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