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斯用笑声来回答他。
克莱夫一向喜欢他这个朋友的笑声。
此刻轻柔的呵呵声让人联想到幸福与安全,于是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好。”
他说。
由于放了心,他甚至把手伸进月桂树丛里去了。
“这比对我发表老一套的冗长演说强,既不能使你本人也不能使我信服。”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下星期三,就定在七点四十五分吧。
照例只穿无尾晚礼服。”
这就是他最后的一句话,因为大概这时候莫瑞斯就无影无踪了。
他留下一小堆月见草的花瓣儿,作为他曾在这儿待过的惟一的痕迹。
这堆花瓣儿犹如余烬似的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克莱夫终生不清楚莫瑞斯离去的准确时间。
随着进入暮年,对于是否确实发生过此等事,他开始拿不准了。
蓝屋发出微光,羊齿丛摇曳着。
他的朋友在剑桥校园里朝他招起手来。
朋友沐浴在阳光下,散发出五月这个学期的花香与喧哗。
然而,当时他仅仅是对朋友的失礼感到不快而已。
他想起从前莫瑞斯也曾像这样失于检点,并与之比较了一下。
他不曾领悟到这是终结,既没有黄昏,也没有妥协。
更料想不到今后再也不会跟莫瑞斯相遇了,甚至没跟那些看见了莫瑞斯的人说过话。
他在小路上等待了一会儿,随后回家去了,不但修改校样,还得想方设法向安妮隐瞒真相。
文洁若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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