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景象,阮向笛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出现有多么不合时宜。
这明明是人家一家人的事,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来掺和一脚?想到这里,阮向笛退了一步。
没想到脚后就是一小滩积水,阮向笛一脚踩上去,不仅水溅湿了裤腿,还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大雨停后,公墓里的环境宁静清新,这一家三口都没说话,也没动,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同时向后一看。
四人大眼瞪小眼,阮向笛有些尴尬,又退了一步:“……好巧。”
陆景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向笛,像是一下都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直到两人视线粘在了一起,阮向笛才慌忙地转了头。
“……我,我也是来绐长辈扫墓的。”
阮向笛说了一句有些荒谬的话,一听就是在强词夺理。
陆景曜看着阮向笛空荡荡的手,心里知道他绝不是为给什么长辈扫墓来的。
谁扫墓两手空空地来?何况,他可不知道在这一片公墓里,还埋着什么阮向笛的长辈。
他突然出现曹曼和陆华民的视线都赤裸裸地落在阮向笛身上,感觉像在打量他,评判他,这让阮向笛有点不舒服。
阮向笛偏过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我这就走。”
“等等!”
陆景曜连忙叫道。
阮向笛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别过脸,问:“怎么?”
陆景曜望着阮向笛的眼神乌沉沉如漫天的乌云,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神秘深邃。
可其中又不单单是阴郁,更藏着让阮向笛不敢面对的浓烈感情,像一把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得阮向笛心口灼痛。
听到阮向笛的声音,陆景曜回神,对身后的林瑶和陆华民勉强笑了一下:“……妈,叔叔,你们先回车上去吧,先回去,我有点话想跟阮阮说。”
对于陆景曜的挽留,理智告诉阮向笛,现在就走,脚步却在地上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动,于是停在了那儿,去打量林瑶和陆华民。
这是阮向笛谢谢你过来想见不能见的人突然自己出现在眼前,胸口充斥着某种冲动,在唆使着陆景曜。
陆景曜的喉结动了动,缓缓向阮向笛伸出了手,低语道:“阮阮,能过来一点吗?”
阮向笛抿紧了唇,手指将衣角攥得更紧了,但他不想泄露自己的软弱,于是握着雨伞的右手背到背后,与左手握在一起,想挡住自己这些小动作。
“干、干嘛?”
阮向笛说,“有什么事么?”
我为什么要过去?你让我过去就过去?阮向笛在心底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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