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云的话就像一根针,不住地在慎楼的脑海中盘旋。
因此他想明白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万一贺听风再度心软,他便能永远有借口,赖在无上晴不走。
慎楼深呼吸一口气,莫名感觉紧张过于,他神经质般狠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用力之重,竟直接破皮,隐约渗出血来。
他掀起船帘,俯身进入,一眼就被其中的仙君吸引,完全连视线都无法挪移。
贺听风的幂篱早已被摘下,隐藏了一路的银发彻底暴露于空气中。
他将双手搭在窗前,脑袋虚虚枕在上方,江上的风来势平缓,偶尔会吹动发丝,与帷幔一同扬起。
相较之下,仙君的侧脸竟然白得近乎透明,虽是如此,却不显任何脆弱。
他只需简单往任意处落座,便可以直接成为人群焦点。
目之所及美得仿若虚假,连船舫壁画都抵不过他。
慎楼不自觉屏息凝视,似乎害怕自己的呼吸惊扰到对方。
他更加觉得,自己让师尊戴上幂篱的决定十分英明,毕竟对于慎楼来说,师尊的容貌可不能让寻常人轻易阅览。
他动静不大,但贺听风还是听到了声响,微微偏过头来,倚在肩侧的银发垂落下来。
眼眸状似琉璃,波光流转,暗含未尽之语。
恐怕很少有人能抵御这一眼,例如慎楼,就差点被这轻瞥看得当场出丑。
他掩饰性地低咳一下,随即扯了扯不太宽松的衣袍,以免被师尊看到不妥。
“阿楼。”
贺听风轻声唤他,从话语中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仿佛跟平日的寒暄别无二致,“你没有失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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