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无表情。
太后去后,皇帝终于也踏进了外宫.
自花蕊事件以来,两兄弟还是第一次正式坐下来谈话。
赵光义躺上榻上,面色青白,见着皇帝进来,竟流下泪来。
皇帝看着眼前病得憔悴支离的弟弟,看着他的泪水,忽然之间,想到了许许多多的往事。
那个一丁点大就扯着自己衣角走得跌跌撞撞,天真无邪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那个自己手把手亲自教他射箭骑马,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那个鞍前马后,冲锋陷阵永远紧紧追随自己的弟弟;那个陈桥兵变,把黄袍披在自己身上的弟弟……那一刹那,他那帝王的铁石心肠也软了。
赵光义的声音也嘶哑了:“官家,臣弟罪该万死——”
皇帝长叹一声:“事情已经过去,朕不想再提了,你好好养病吧!”
赵光义勉强挣起一点力气,只得伏在榻上磕头道:“官家宽大为怀,臣弟却不敢隐瞒真相,更不敢隐瞒自己曾有过的一点私心。”
皇帝的脸色已变,光义如何这般不知道好歹,他不提此事,自是让大家都有个台阶下,难不成他是病糊涂了?
赵义光磕了几个头,便衰弱地撑不住躺倒,李氏忙上前扶住,赵光义摇了摇头,挥手令她出去。
李妃心知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也不敢停留,忙悄然退了出去。
大殿内便只有皇帝带着王继恩留了下来。
赵光义喘了口气,缓缓地道:“那一日,臣弟奉旨接待孟昶及其家眷,也真是前世的魔障,我一见着了她,这颗心,便不是我自己的了……”
皇帝没有说话,只有站在他身边的王继恩,才看得出,皇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心中暗暗为晋王担心。
赵光义自清醒过来后,就一直在等着这一个能够说话的机会。
他停了一会儿,缓缓地道:“此刻,再不敢有半丝隐瞒,我、我确是喜欢她。
就这为,才泥足深陷,险些儿不能自拨。
我只想远远地看着她,想着她,却不敢有任何举止。
直到官家下旨,花蕊承恩,臣弟就连想也不敢想了。
只是这样的压抑,实在是极苦……”
皇帝手上的骨节隐隐作响,口中却淡淡地道:“那么,她、她可知道?”
赵光义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她知道……原来她一直心念故蜀,对孟昶一直不能忘情,对孟昶之死一直梗梗于怀……”
“咔”
地一声,皇帝手中的杯子已经破碎:“你胡说,花蕊、花蕊决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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