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这周开始,我顺理成章地在白色宅邸拥有了一间小卧房,每周六我都被允许在这里留宿,但没人知道的是,我从来都不在一楼的偏厅睡觉,因为我会在他的琴房里学琴,学完之后睡在沙发上。
当然,这都是他的命令,虽然令我不解,但我从未想过违抗。
从未想过,甚至有些期待。
因为他说,等我学会演奏六月船歌时,他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那双深绿的眼眸里露出的狡黠的光,让我觉得自己被玩弄在手心。
就像艾伦时常把玩在手心里的那只小老鼠。
我是他的小老鼠。
白色宅邸的周末是冬日的梦,而在萨沙的诊所里,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我以为凯瑟琳在得到萨沙的回应之后会变得很愉快,但这个奇怪的女人却总是站在窗前默默流泪,面对我的关心,她默然不语。
我想不通萨沙那样温暖明媚的人为何会使她伤心,但我心里却莫名其妙地高兴,因为萨沙对我是很好的,他会和我一起用午餐,会细心地教导我各种护理知识。
他还说,如果时机成熟,他愿意支持我去读医学院。
我简直不敢相信,但思索之后我还是拒绝了他。
我对他说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让我的好朋友现在在不知名的地方受苦,如果我那么轻易地就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日子,那对我的朋友来说也太残忍了。
萨沙只是温柔地笑,他总爱抚摸我的头,说:“我知道莱茵是善良的孩子。”
我已经快二十岁了,但萨沙总说我是个孩子。
我们踱步在教堂前的宽阔广场上,我仰望着他,想把他的笑容一辈子刻在心里。
偏斜的日光将我们的身影拖得很长,长到纠缠在一起,让我以为那些时光可以永恒。
在家里时,我会和艾伦讲我在白色宅邸和诊室的双重生活。
我说那两个人简直是极端,每当谈起尤利安时,我的表情总是很复杂,而说起萨沙时,我总是欢欣雀跃的。
艾伦很喜欢听我讲述我在诊室里的工作,他说等他毕业了之后也会开一间诊室,我劝他可以去和萨沙聊聊,而艾伦则是耸耸肩,说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萨沙的竞争对手,所以还是保持距离好了。
我的生活渐渐稳定下来,双重工作并未将我完全割裂,在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中,我们迎来了圣诞节。
1950年的平安夜,东柏林下起了大雪,光秃秃的榉树上落满了白皑皑的一层,雪让街道变得泥泞,混杂着泥水总是弄脏人们的裤脚。
广播里有几个频道放起了圣诞歌,尽管我们已经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我们大多数人都保留了信仰。
诊室和学校都放了假,我和艾伦在家度过。
我站在窗前抽烟,在家是我为数不多可以抽烟的时间。
诊所自不必说,白色宅邸内,安索洛夫告诉过我,那里除了将军和索尼娅之外,任何人都不被允许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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