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位“二姐”
虽然言辞温和亲切,但“相逢”
一句用得颇有深意,她似是知晓他与水涟的过往,如若水涟已把山寨之事告诉亲姊,他便不能以陌生山匪的立场发难,也无法以他窃物之事作要挟,毕竟这对姐弟的关系看着甚是亲密。
何况,他本就不想这么做。
“姑娘说的哪里话?是我们失礼了。”
周渠将那钱袋挂在刀柄,然后踩蹬上马,牵着缰绳掉转马头,低喝道,“走。”
飞沙走砾中,数骑绝尘而去。
水涟知道许垂露必已看出端倪,但方才既然替他解围,应是不会深究。
“多谢。”
上车之前,他如此道。
车轮依旧滚滚往前,无休无止。
这一带山脉连绵,丘陵甚多,山道崎岖,仿佛不见尽头。
依舆图所示,即使快马加鞭,他们也要在山中度过一夜,不过这行车队物资丰富,纵要在山里住上半月都绰绰有余,只是山中气候多变,遭遇劫道之后还没走几里路,他们就碰上一场冬雨。
冻云昏昏,零雨濛濛。
驭师提议驻马暂歇,马需吃些饲料,人也该出来透气。
许垂露一手撑着纸伞,一手抱着暖炉,画一般地立在烟雨山景中。
相形之下,苍梧举动就像一位朴实拙诚的农夫——她正用自己随身小铲蹲在路边刨挖泥坑。
伞尖微斜,宽大的伞面将两人罩在冷雨之外,因苍梧想要在此种下那株“药仙草”
,许垂露主动充当了护草执伞人。
“下了雨泥土松软,方便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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