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不过该得到教训的人还是要得到教训的。
杜景兰想要走她走过的路夺得帝位,她就让杜景兰好好看看——
多活一辈子并不会让你变得更聪明,即便你走着我曾经走过的路也不一定会到达目的地,别人的路并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复制下来的。
再说了……
她将手指插入发丝中轻轻往后一梳,嘴角露出笑容。
人生有如此多的境遇,若非得按照什么道路来走多么难受啊,她就喜欢自己踩出一条小径,自己走出自己的路来。
季凌霄仰头望天,大笑。
活着,可真好。
大同宫内,杜公公正将画作卷起,李琼则慢悠悠地呷着茶饮。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琼竟突然笑出声来。
杜公公当作自己听不见。
李琼摇了摇头,忍不住道:“这信安郡王还真是一个妙人,唉,朕怎么就这么喜欢信安郡王呢?”
杜公公心里一颤,暗道:陛下,难道你继突破人畜防线之后,又要突破性别防线了吗?
李琼拍了一下桌子,笑道:“还真就抓不到这李明珏的一点短处了,难道这世上真有完人?”
李琼的视线在画作上留恋再三,轻声道:“这副张大山人的真迹就给信安郡王送去吧。
”
杜公公刚应了一声,门口一个小太监便偷偷招呼杜公公。
杜公公走过去,不久后却抱着一个细长的锦盒走了进来。
李琼抬了抬眉毛,仿佛已经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笑骂了句:“这个鬼头儿的李明珏。
”
“陛下圣明,您是如何猜中的?”
李琼摇了摇头,“李明珏此人看上去为人正直严肃,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实则心思极细,朕自认为有些喜怒无常的小毛病,可唯独在李明珏面前舒服极了。
”
他顿时没有了鉴赏名画的兴致,挥手让杜公公收起来,“既然他都已经把这副《万马秋行图》送来了,那朕这副《万马春行图》也就没有必要送出去了。
”
李琼伸手摸了一把藏在桌子下的马鞭,感叹道:“可怕的聪明人啊。
”
这声赞叹却怎么听怎么令人觉得寒凉。
杜公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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