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眼中拂去轻浮,钝重狠厉之色微微一闪,“待我之地位与卫家齐平,一定新仇旧恨一起结算!”
阮木蘅心下讶然,慢慢地也嘴角一弯,道,“那宁将军可要记得今日之豪言,以后不论何种情形,可都不要草率行事。”
宁云涧重新绽放笑容,“放心吧……”
正说着,突然草地那边有几个人推搡着奔过来,还乱糟糟地叫嚷着指天,“……诶诶风筝,风筝,风筝要落地上了!”
俩人不禁抬头去看,果然见一只斑斓又破旧的鹰形风筝正朝他们头顶平平地飞来,还反应过来,冲在最前头的玉珠又大嚷,“快快,快接住了阮大人!
不能让风筝掉了!”
阮木蘅便一慌,手忙脚乱地蹦跶起一接,那风筝却比她的手高很多,从头顶直直蹿过去。
一旁的宁云涧也被牵动了,后退着阻拦那风筝,但那风筝偏偏调皮得很,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乱飞,竟然将他这平日里颇具威严的小将军也耍了一阵。
等终于稳稳接着时,在一旁跟着瞎跑的阮木蘅不禁弯腰欢笑起来,畅快地看着仪容崩掉的宁云涧揶揄说,“宁将军好俊的身手,耍得我都看不清……”
“在闹什么!
!
圣驾过来也不知回避当头顶撞!”
突地一句尖利的怒骂,热闹的声音猛地收住,一片寂静。
林路间一行人拥着深色袍衫的一人不知何时已立在前面,阮木蘅扭过头,正对上景鸾辞寒的快掉出冰碴子的脸,忙屈膝行礼。
景鸾辞稳步缓缓走到近前,望着跪倒一地的男男女女,在阮木蘅头顶上咬着牙根子发问,“行清节祭祖,宫正大人却在此处追逐打闹地干什么?”
阮木蘅头皮一刺,怎么也没想到銮驾会提前回宫,还好巧不巧正撞在这个当口,垂低了头边想着怎么糊弄,边支支吾吾道,“回,回皇上……”
余光见宁云涧上前两步躬身行大礼,忙心一横抢过话头,“回皇上,行清节本就有踏青放风筝的习俗,宫中众人难得节气,便来花园里玩乐一遭,兴起之下冲撞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宁云涧被抢声,不觉眇了她一眼。
“哦?放风筝么?”
景鸾辞冷笑,狭长的眼睛在宁云涧身上一点,微微眯起,“民间的习俗也搬来皇宫,这是替朕与民同乐么?”
景鸾辞当真生气时,便是这缓而沉的重声,不由脑仁发麻,但也只能为避免祸及他人,故意往身上引火,低声道,“奴婢不敢有分毫造次,只是大郢开国以来,宫中一向有这习俗,若皇上不喜欢,尽管责罚奴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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