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顿时气得拍了桌,拍得掌心一阵发麻,不知是疼的还是酸的,她眼眶涌上些许湿意,愤愤骂一句:“表里不一!
今儿个冒出来恩师之女,明儿个是不是还要有什么战友之女、部下之女?哦,人家都是有恩情的,本公主要是多说什么,倒显得小气!”
她心里不舒服,对宇文明珠的印象也阶梯似的直往下跌。
可心中越气闷,面上就越是表现得风轻云淡。
这厢用过晚膳后,常念回房重新描了妆。
江恕回得早,见她这打扮,不禁微微皱眉:“今夜不睡了?”
常念从镜子里扫他一眼,“祖母约了玩叶子牌。”
江老太太的几个好友陆续都到了,上了江宅拜访,老友多日未见,叙旧拉家常,自是热闹,单是说话没意思,于是老太太组了牌局,又请了人来唱戏,特来问孙媳妇身子可爽利了,夜里来不来。
常念满口应下。
外边天黑了,江恕默了默,不由得叮嘱道:“祖母玩心重,你若乏了便早些回来歇着,别纵着她胡闹,夜里凉,少吃茶,厨房那边新煮了羊奶——”
常念描眉的手一顿,皱皱眉:“果然人上了年纪就会啰嗦,就连素来少言寡语的宁远侯也不例外。”
江恕:“……”
他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阴沉了去。
常念讶异道:“呀,倒是阿念说错话了?”
江恕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走近看着镜子里娇艳欲滴的小脸,抬手靠近,常念忽然往另一侧躲开。
江恕按住她肩膀,右手食指包着纱布,他换了中指指腹抹去她眉头上画歪的一笔,语气沉沉压着人:“我是上了年纪,你有什么不满么?”
四方铜镜倒映出两人相贴的脸颊,江恕冷硬的脸庞像冰块,而常念一张倾城脱俗的脸庞有如高山雪莲般的清冷。
冷碰冷,硬碰硬,都是叫人不敢轻易靠近的。
静默半响,常念冷哼一声,也不答那话,推开他站起身来,从架子上挑了件水蓝色披风,转身那瞬,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捞进了怀里,又紧跟着,跌坐到一侧的昙花小榻上。
她回头嗔怪,刚张了张口:“……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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