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坐回炕上,严谨地说:“臣并非顾念太子,只怕父子生隙有伤万岁圣明。
太子地位不稳,诸皇子蠢蠢欲动会加剧矛盾,恐怕局面不好收拾。”
皇帝的心思沉甸甸的,话语却似并无压力:“夫大寒至,霜雪降,然后知松柏之茂也。
宽和原是好事,过了头便成纵容,其弊多不可胜言,朕哪用担心治不了他们。”
醉花间(8)皇帝政务繁重连日操劳,午睡后眼神不似以往锐利,如普通人一样带着几分茫然,见赵庸侧身靠在大殿一侧的椅子上打瞌睡,笑道:“朕是否睡过了时辰?”
赵庸忽地清醒,忙探身去看自鸣钟,垂手道:“时辰尚早,万岁当注意休息。”
四执库的小太监抱来衣裳,副总管太监李全伺候皇帝更衣,跪地整理袍角。
皇帝踱几步活动筋骨,端起太监递来的莲子茶吃一口,朝殿门瞧一眼,“是谁递了牌子?”
赵庸心中忐忑,小心翼翼道:“回万岁,是大千岁,他听说您龙体不适,特地过来探望,这回子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终于有人耐不住了,皇帝头疼的顽疾又犯了,不禁冷笑道:“他哪是探望朕,传他进来。”
太监打起厚厚的门帘,玄敬进殿,行下一个大礼,“父皇龙体抱恙,儿臣等甚是挂心,现在可好些?”
赵庸正要退出殿外,却听皇帝道:“你留下。”
东暖阁内暖意融融,李全近前伺候,皇帝拿起托盘中的热帕子擦了脸,睨一眼玄敬,没好气道:“朕好得很。”
玄敬等这个机会太久了,完全沉浸在酝酿已久的话语中,忙道:“父皇龙体康健儿臣就放心了。”
皇帝冷眼看着他,“瞧好了么?无事跪安。”
玄敬迟疑片刻,心中似在斟酌,朝赵庸看一眼,拱手道:“儿臣有要事与父皇商谈。”
皇帝看出他的心思,并不让赵庸退下,表情平淡,“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又是一阵踌躇犹豫过后,玄敬壮起胆子,硬着头皮道:“儿臣数夜难以入眠,太子此番是否招人构陷?”
皇帝抬头望向殿外乌云沉沉的天空,语气不冷不热:“你知晓其中情弊?”
玄敬受到鼓励,一字一顿似在斟酌,缓缓说道:“那日宴罢,十弟也邀了儿臣喝酒,儿臣不胜酒力并未前往。
尔后才知,十弟和九弟他们烤着大补的鹿肉,喝的是鹿血酒。”
赵庸不禁骇然,手心捏着一把冷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