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有三次,最后那场结束,傅衍之在纽约街头漫步,算是散散心。
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他穿着夹克衫,两手插兜,在公园停住脚步。
左边是喧闹的大都市,这里却很静谧,大片大片的法国梧桐,许多街头表演的在此处卖艺,傅衍之站在那对弹奏吉他的情侣对面,立得像一块石碑。
普通的相貌,普通的吉他,声音倦懒,唱着一首普通的小调。
他前几年在俄罗斯也听过。
给梁道进货,帮警察探风,两头跑。
就在街头听到一个中年人用带了口音的英语唱这首歌。
"
illfiveyouall,ifyoulljtebackho"
我会原谅你的一切,只要你回家。
他写了一张明信片,背面是圣彼得堡的积雪,简单几句歌词,写到ho,又住了手。
傅衍之是个无家无姓的人。
也没有爱人。
他这些年写了几百张明信片,写完就扔到垃圾桶。
江芸或许会想他,或许他明天就会死,她不一定会等他回来。
也不一定会原谅他。
没有人有义务无限包容一个人,更没有义务去爱个坏人。
他这前半生的难过怎么能让江芸承担。
人生太多变数,他对一切都看得太淡了,活着的意义无限趋近于零。
好像还是西伯利亚凛冽的寒风急转直下,吹得他脊椎骨疼。
傅衍之手机一震,是江芸简单的问询,他又有些回暖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他说了个时间点。
【我去接你】【好,多穿些】江芸觉得傅衍之越来越像她的家长,吃喝供应,还会嘱托她穿条秋裤。
原来也是这样,皱着眉,问她还缺不缺钱,江芸现在想想,觉得他还挺怜爱她的。
傅衍之收起手机,听完这首歌,脚步慢慢地走向酒店。
江芸去机场接他的时穿了浅棕色的羊毛大衣,下面露出纱裙的尾摆,卷发长到腰间。
她托着腮听着机场的广播,听到傅衍之那架飞机就站了起来。
他出来的很快,见着她就勾起笑。
江芸被这笑意吹醉了,快了两步,快到小跑起来,跳到他的怀里,垂头吻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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