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你身边二十余年,劳苦功高,多少次以命相搏。
可若因此得了后位,旁人恐怕只觉得他是以色侍人狐媚惑主,谁还会记得他是你最忠诚的下属最得力的臣子?”
太妃能在宫里屹立几十年不倒,自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
她这番话,自然也说到了贺珏的心坎上。
贺珏本就对靳久夜心怀愧疚,经此一言也软了脾气,觉出几分不妥来。
若非不妥,昨夜靳久夜也不会主动劝他了,毕竟以靳久夜的性子,哪怕自己让他去送死,他也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以太妃之见,朕该如何考虑?”
宫人们替贺珏正好王冠,贺珏站起身,问道。
太妃心里一喜,面上却按捺住,“陛下便将那道旨意从中书舍撤回,只消说酒醉失言,自然能堵了群臣的嘴。
再然后,令靳久夜参加秋选,按正常流程册个低位妃嫔,如此也全了陛下与他的心意。”
贺珏微微摇头,一言不发地往外头走。
早朝的时辰已然迟了许久,宿醉的头疼也隐隐作祟。
太妃跟了上去,“哀家做了醒酒汤,陛下可要饮下再去?”
贺珏扫了一眼太妃,“多谢太妃,不必。”
太妃并不失望,跟着贺珏出了暖阁,再一路行至勤政殿正殿,在大门前,贺珏站定了。
“太妃,你不必跟着朕。”
贺珏道。
太妃讪讪地扯出一张笑脸,得不到贺珏的答案,她如何能心安?若让那个杀人如麻的影卫入主中宫,那钟家还有何余地在后宫立足?“珏哥儿……”
在贺珏踏门而出之际,太妃问,“你说的那心上人,便是靳久夜罢?”
贺珏顿了顿,某个名字在唇齿之间转换无数次,最终压在了心底,从此再也不必翻出来。
“正是。”
“那……”
太妃急问,被贺珏打断,“如太妃所言,朕暂时不会册靳久夜为后,但朕既下定决心让他入宫,自然也不必再选旁人,秋选就此取消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贺珏往太极殿走去,随行的宫人跟不上,只得一路小跑。
太妃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贺珏远去,忽而身体晃了晃,被身旁的宫人搀扶住。
“他,他是铁了心吧。”
宫人未敢答话,太妃轻轻叹了口气,“再铁的心,也禁不住时日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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