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给杨久空出了个切菜的位置,就靠着他,厚厚的砧板直接摆在地上,豁了个口子的菜刀还在用,切的是冻酥了白菜。
白菜也不洗,连着泥巴草屑子一起切。
“为什么不洗洗?”
杨久问了个蠢问题。
“喝的水都不够。”
疤脸汉叼着烟嘴说,烟锅子没有点燃,他就叼着过过瘾。
杨久抿嘴,记起听小甲小乙说过,北境闹旱灾。
不是天热才缺水的,河网稀少的北方降雪降雨少也会缺水,今年入冬后雪几乎没下,要下也是零星飘落,落地难寻,旱得厉害。
“切成丝,像这样。”
疤脸汉捏了一条白菜丝给杨久打个样,“这么粗细就……不错,练过啊。”
笃笃笃——
杨久在切丝了。
手指放在外头很冷,杨久冷得龇牙咧嘴,“嗯,在家总做。”
疤脸汉浓粗的眉头挑了挑,“我听说你是大学士的儿子,公卿之子,怎么会近庖厨之事。”
“不受宠。”
杨久干巴巴地说。
仅仅三个字,就令人浮现连篇三万字。
一般人到这里就不会再说了,免得触及别人的痛楚,很显然疤脸男不是一般人。
“不受宠到让儿子自己做饭,杨大学士可真够偏心的。”
疤脸汉啧啧摇头。
杨久:“……”
杨大学士膝盖中箭。
谎言一旦出口就开始滚雪球,她敛眉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疤脸男,“不愧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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