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季晟这一辈,他兄弟七八个,各个成器得很,不到十岁就跟着父辈上了北边的战场,一个个都是沾了胡人的鲜血的。
只有作为老幺的季晟,从小被送到外祖父母身边长大,被老人家惯得颇为顽劣,什么坏事都做过,直到最后惹了大事,才被怒气冲冲的父亲,当时的扬德将军季松给派手下的人给拎了回来。
他从小在江南水乡的柔软里长大,不习惯塞外的战意凛冽,再加上父亲总是棍棒伺候,他难免不习惯,日日找着机会翻墙出去玩。
直到有一日,他翻墙出去,与一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大眼睛相遇。
季晟还没有回想到后面的事情,他住的那个小院子就到了。
这条密道说是当时建宫时就被挖出来的不假,但是后来也有几位直到内情的人偷偷动了手脚,正好有一条好巧不巧地正好通到季晟床下面。
他刚刚抱着听茶,一时慌神,竟是误打误撞进了这条支路,当他打开上面的出口时,他整个人有点蒙。
他的房间,不大不小,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的,但是这种私人的地方还是封小院难得一向从容淡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季晟季大人开始眉头紧皱有心事了,还一把一把揪着头发,恨不得把那头乌发给秃噜光的节奏。
但是饶是他对着烛光苦坐了一夜,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像是妄图螳臂当车,但真正看见老天爷的威力时,只觉得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都是恐惧与绝望。
他甚至于亲眼看到听茶的脸上起了小红疹子,一片连成一片,她姣好的面容有些模糊了。
初秋的天并没有那么寒冷,还带着一点点暖意,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可是此刻季晟的心如坠入万里寒渊之中,被冻得支离破碎。
他想,要是听茶没有机会再看这个世界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不如跟着她一起走了,万一还能在奈何桥上追到她呢。
这样一想,他仿佛心里舒坦了很多,只呆呆地看着她一张巴掌大的脸,心里满是满足。
不能同生,共死仿佛也不错。
季晟住的小院被封了,皇帝是,笔墨一股脑地全推了下去。
季晟真的以为他瞒着自己的身世是有用的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会对于自己身边的人那么放心大胆地任用?皇帝清楚地知道他季家三百多人死在他父皇手下的事情,一开始留着季晟在自己身边不仅仅是因为刚刚夺位,地位不稳,需要他这个当时爬到东厂二把手地位的人匡扶,更是因为觉得他一心想要报仇的样子很好玩,他想养着他,任由他蹦哒,但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谁料就这样“养”
了几年,他竟然发现自己对于他有点感兴趣了,就连有时做一些让人觉得耳红心热的梦时,被他压着的那人赫然都是他。
他向来荤素不忌,有时候真那啥了也不是没有过拉着小太监泄火的时候,但是在那种时候,他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把那个人想象成季晟。
呵,他现在竟然找了个对食,这次封院子哪里是他得了时疫,八成是那个人,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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