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怕苦的话,就不要强迫自己喝咖啡保持清醒了。
‐‐没见过你这样傻逼的,难不成要我讲故事你才肯睡吗?!‐‐你的脑容量还真是小得可以,一杯牛奶就能轻松催眠了。
说你强得不像人,谁信啊。
温和的声线摩擦着他的脑海,恍惚而真实。
太累了,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记忆。
这种勉强算是&ldo;关切&rdo;的问候,已经被埋藏得太深了。
是啊,谁信啊。
可是为所欲为久了,品尝鲜血多了,迫人屈服惯了,连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像个人了。
人是会害怕的,怕失去,怕孤独,怕疼痛,他大概是太久没有体会到这些感觉,如今突然一起涌过来,难免有点措手不及。
明明很困乏,闭上眼却无法入睡。
那一幕不断在眼睑中上演,被风吹起的衣角,迷了眼睛的短发,还有眼梢挑起的凛然……不得不承认,苏远总有办法吸引他的心神,那一刻他的目光完全无法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手心的玉佛扔出窗外,毫不犹豫。
风声呼啸带走那一抹莹白,听不见任何留恋的话语,只剩下那句铿锵的宣告:你给我的新世界,有我,就不需要我姐了。
什么样的疯子才会有这样的作为?至亲被人利用致死,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地站在他身边。
这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信任,这是赔上全部身家性命的赌博。
一个让他赢不得,又输不起的赌博。
郁辰忽而笑了。
谁说只有苏欣是天才,那苏远分明也是玩弄人心的天才。
这一夜不是只有一人睡不着,直到晨光初上,苏远仍然呆呆地眼望天花板。
他没想过,真没想过随意的一句试探就探明了郁辰对苏欣的利用。
不是不恨的,只是那个人那样坦然的承认,反而让他恨不下去了。
他了解苏欣,也多少有点了解郁辰。
这两个人都是算计的高手,如果说苏欣真是单方面被郁辰利用的话,他就能恨得理所当然,可事实似乎不完全是这样。
苏欣斗不过谛,可她斗得过郁辰。
她利用郁辰保全了倾注所有心血的黑匣子,利用自己的死逼迫郁辰留下了苏远的命,更是利用留下的线索让郁辰夺回了那枚玉佛。
苏欣安排的一步步,走的都是绝路。
想起姐姐,苏远下意识地抚向胸口,没有像往常一样触碰到那块温玉,不禁有些落寞地移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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