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捷突然笑了,先是嘴角轻微地挑起来,然后肩头颤抖起来,最后难以自已,他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靠在满是壁画的墙壁上,低下头把脸埋在手里,弯下腰。
莫匆甚至觉得他笑得快要哭出来了。
白衣的男人耐心地等着他大笑到气息不济,等着他平息下来,才歪着头问:“你为什么笑?”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一会,安捷才轻声回答,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带着叹息一样的尾音,有点沙哑,瞳孔在暗处闪着光,微乱的头发搭在脸颊边上,露出一张有几分迷茫,却又有说不出的清明的神色的脸,“父亲,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白衣的男子以同样的轻声细语说,他微微地摇摇头,“饮狐,你有你自己的决断。”
“我不明白为什么。”
安捷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把头发掳到耳朵后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光亮美丽得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那里似乎若有若无的,还飘着细细的歌,女声浅吟低唱着听不懂的歌词,萧萧瑟瑟,他忽然觉得这个地方,给人的斗兽“我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你也不是特别的想知道。”
安捷顿了顿,他在整个大厅里踱了几步,抿起嘴唇,暗色的眼睛最后落在白衣的男子身上,然后轻轻地说,“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安捷的手指向下,指指地:“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父亲,既然你已经不是人,就应该安息。”
“安息……”
白衣男子以耳语一样的音量重复,他歪着头打量着安捷,眼角堆积起好看的笑纹,“饮狐,你有点让我失望。”
“你非常让我失望。”
安捷坦诚地说。
白衣的男子笑了笑,目光落在安捷的胸口上:“你知道人死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么?”
他不等任何人回答,自顾自地说,“灵魂将远离你的肉体,即使是曾经一刻不停思考着的大脑,那神秘的脑浆将会变成某种死去的蛋白,然后它们会腐朽、会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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