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冷冷地回敬道。
容落听着她的这句话,没再回答,低低的咳嗽声又从珠帘的那一头传过来。
但是这一回,怀玉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怜悯。
她连自己都怜悯不过来的,又用什么去怜悯他。
“我不想做你的王后了,”
她突然说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大胆的一句话,“你废后吧,容落,弑君之人的妹妹不配做西宫之主。”
她竟敢那样说,好像是给了他多大的恩典,也给了自己多大的恩典一样。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无法和一个杀他哥哥的凶手同处一室,更别提和他白头偕老。
所以她近乎冲动地恳求他,求他废后。
完全沉寂下来的房间里,她只听见她的丈夫,她的主君,轻轻叹息了一声。
“湾儿,你非要我的命吗?”
怀玉突然哑口无言,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撕裂了自己,她又后悔了想要叫住他。
可容落已经挺直身子走出去了。
毫无疑问,容落仍在为他们奔走。
怀梁第二次被他召来相见时,是在雨屏山流云观的一侧偏殿之中。
容落和这里的人很相熟,怀梁进来的时候,看见在下头侍候的仆从婢女一个也没有,殿里被清得干干净净,就连道士也不见了踪影。
只有一炉好香,悠闲地焚烧着,喷出烟雾来在空中织出几个缭绕的形状。
容落一个人盘膝坐在蒲团上,守着香炉和白玉拂尘,双目微微闭着,一径低声持诵三清道诀。
偌大的偏殿之中,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大殿下。”
怀梁上去轻轻叫了一声。
容落听见了,睁开眼睛对他笑了一下。
他这些天身形又见清减,脸色白如瓷胎。
“有个坏事告诉你。”
他这样说。
怀梁虑及身陷囹圄的长兄,心头一跳,但他平稳道,“大殿下请讲。”
容落用手拈着拂尘一缕银须,“当夜侍奉酒席的下人中有人告发了你长兄,声称是受他指使,刺杀先王。
岳相和我母后白瑟已经在商议如何处置怀璧公子了。”
“不可能!”
怀梁失声叫道。
“他已经交出没用完的毒药,当场动手的人是他无疑。”
“……最坏的可能?”
怀梁沉默一阵,终于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容落身体微微耸动一下,似乎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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