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香不在我手里,”
他枕着双臂,懒洋洋打一声哈欠,一副软硬不吃的架势,将重逢之初时的猜想也挑明了说出来,“我见都没见过,你就是给我伺候上天,我也没法拿给你。”
“如果不信,你大可直接逼问我试试,”
厉执转头见厉狗蛋已然钻进柔暖的兽皮被子里,小脸困得意识模糊,语气难得放轻了继续道,“问完了你赶快走,我这穷酸地方再拾掇,也供不起你这尊神仙。”
话既是说到这个份上,厉执自是没必要骗他,想得到彼岸香的人太多了,但厉白儿的确至死都没有告诉过他彼岸香的下落,他甚至觉得,那东西兴许根本就不存在,即使有,也随着九极教被屠的那一晚消失殆尽了。
眸底仿佛涌起当年天摧地塌的血光,厉执伸手盖住厉狗蛋困极却不肯合上的双眼,沉默下来,屋内如今再不四处漏风,连房檐底下蟋蟀的叫声都低下去,一时只剩昏黄的烛光。
便等厉狗蛋均匀的细微呼吸响起,厉执才松开手,又将遮住他半张脸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肩膀,目光闪烁着,最后对司劫道。
“他生下来的时候,手脚缩在一起,动不动就发热吐沫子,我带他看大夫,无一例外说他这辈子不可能学会走路,注定活不过五岁。
但我已经养了他七年,三分寒七分饱,逼着他爬上爬下,指使他干活,寻常人能做的,他都一样不少。
你看他现在除了手脚不稳,天凉嗜睡,和寻常小孩没有太大差别,就算有一天离了我,也不至于不能自理。”
“我瞅着你应是挺喜欢他,如果说先前那几个理由都是我小人之心,你这两天忙里忙外单纯是为了让他过得好点儿,那你若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日后我可以再一件件告诉你,毕竟你我之间结契的情意是假,但你跟他的关系,是真。”
“只要你不把人带走,你想他的时候,我保证允许你随时过来看他——”
厉执将司劫做这一切的所有目的罗列开,难得退一步诚恳地讲道理,叭叭说个不停的嘴却还没说完,突然停住了。
因为仅剩的一小截蜡烛燃尽了。
屋内瞬时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愣了愣,接着下意识叨叨:“当然了,你每次来看他,再带几个铜板更好,蜡烛都用光了,可不便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