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利器从后心插入,十分精准。
&rdo;仵作道。
&ldo;能看出是何种利器吗?有什么特征码?&rdo;马廷尉问。
仵作摇头:&ldo;看不出,寻常匕首而已,也没有淬毒。
&rdo;&ldo;淬毒反而容易看出来源。
&rdo;少微沉吟,&ldo;寻常匕首,一击毙命,这说明那老妪不怎么寻常,应当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rdo;仵作将尸体完全翻转过来,以便将死者背部看得更清楚。
此时少微发现,淳于烈的后背上有一处刺青。
那刺青约巴掌大小,左右对称,刺在脊骨的正中,很是显眼。
少微凑近了看,辨认出这刺青分为三个部分:一只玄鸟平展双翼,细长的喙沿着脊骨朝上;一对交叉的长戟威严赫赫,将玄鸟护卫在中间;最下方有两个形状相近的图案,似乎是刚刚破土而出的两株禾苗。
少微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细想却又想不出了:&ldo;这是……&rdo;沈初也留意到这个刺青,推测道:&ldo;莫不是他们渠凉人信奉的某个神祇图腾?或者某个家族的族徽?&rdo;&ldo;有可能吧。
&rdo;少微又盯着看了会儿,实在没有头绪,只得放弃。
王贵瑟缩着站在一旁,少微问他:&ldo;把这棺材送进来的人,你一次都没有见过吗?&rdo;&ldo;没有,一次都没见过。
&rdo;王贵踮脚瞅瞅那具尸体,又惊惧又懊丧,&ldo;小的都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东西,要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他们进来,这也太、太不吉利了……&rdo;&ldo;你家里为什么藏有这么多冰?&rdo;少微拉回他的视线。
&ldo;小的是昕州城的凌人,每年给冰库凿冰送冰,冰库够用了,就存些在这里,夏天留给自家用,给娃娃镇点冰糖水喝。
&rdo;&ldo;最近你跟什么人提过家里有冰窖吗?&rdo;王贵摇头:&ldo;没有吧……&rdo;见他面露迟疑,少微又追问了一遍:&ldo;真的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吗?&rdo;王贵想了想,道:&ldo;之前王达子请我吃了顿茶,说是新买的肋条肉,怕放坏了,借我家冰窖用用。
不过他那肋条肉就在这儿放了两天,之后他就给拿走啦,我还陪他来拿肉的,那时候也没见着这棺材啊。
&rdo;沈初忙问:&ldo;那是什么时候的事?&rdo;王贵道:&ldo;大概三天前吧,五天前达子把肉拿来,三天前拿回去的。
&rdo;那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少微:&ldo;王达子是在哪里请你吃茶的?&rdo;王贵伸手一指:&ldo;就在无双茶楼,隔壁街那家。
&rdo;经过商量,淳于烈的尸身和棺材还是停放在王贵家的冰窖里,郡守给了王贵不少补偿,让他带着妻儿暂居他处,这座房子算是给官家临时征用了。
回和气庄的路上,沈初猜测:&ldo;这渠凉质子……会不会是涵王派来的人杀的?&rdo;马车摇摇晃晃,少微疲累地撑着头:&ldo;怎么说?&rdo;&ldo;他一早就派人来了昕州,不就是在等着质子一行人吗?刚巧质子就出事了,说跟他毫无干系,怎么都不可信吧?&rdo;&ldo;那也未必,我们毕竟没有证据。
&rdo;少微道,&ldo;昕州是通商要道,人多且杂,来自各方的势力都有可能埋伏在这里。
至于涵王,他打什么主意我们目前还猜不透,质子身亡,于他有什么好处?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rdo;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到和气庄了。
少微当先跳下马车,垂首作恭候状。
沈初迟一步下来,摆足了架势,走在少微前面。
他们离开之前,沈初安排好了庄子的守卫,原本是防着刺客的,不曾想这三更半夜,竟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被拦在门口。
沈初问守卫:&ldo;怎么了?什么人?&rdo;守卫未及开口,那书生转过身来,十分谦和地说:&ldo;大人,草民白千庭,在昕州经商为生,深夜造访,实是来取这庄子里的一样东西。
&rdo;这人约莫二十来岁,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看着倒不像什么居心叵测之人。
只是这行为着实古怪,哪有人半夜来取东西的,这不是窃贼吗?沈初道:&ldo;我们只是暂住在这庄子,你要取什么,须得跟庄子的主人说。
&rdo;白千庭笑弯了一双月牙眼:&ldo;大人有所不知,这座和气庄,本就是草民的产业呀。
&rdo;沈初一愣:&ldo;你是这庄子的主人?&rdo;那位白手起家的昕州巨贾?如此年轻?&ldo;正是。
大人若是不信,草民有房契为凭。
&rdo;说着白千庭便从怀中取出了房契,沈初扫了一眼,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既如此,他总不能拦着主人不让进屋,于是下令守卫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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